就在他们谈论着风花雪月,在那里比着耐心的时候,原本紧闭的木门,突然打开了,在那扇不到会议体会是不会打开的木门打开时,朱慈煊本能的抬头往那里看去。
几乎是在推开门的瞬间,朱慈煊就看到了走进来的陛下。
“陛下!”
“陛下!”
陛下来了!
看到的、听到的人都纷纷让起身来,正在进行的谈判,立即中止了,他们纷纷起身行礼,君臣之礼是不能违背的。
王臣们长揖行礼时,朱明忠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首座,在他走到那里时,晋王朱和域、桂王朱慈煊、秦王朱慈焕、鲁王朱弘桓以及周王朱伦圻等人纷纷走到他的面前,站在那里的时候,他们的神情显得有些茫然。
陛下怎么来了?
陛下不是不参与这次会议吗?
就在他们诧异的时候,站在那里的朱明忠,面无表情的说道。
“所有的大臣,全都退出去!今天朕有话对宗亲们说!”
既然如此,外人肯定不适合在场。
没有任何人会有什么疑问,所有的大臣都退了出去,而在退出去的时候,潘仁远看了一眼大王,向大王使了一个眼色,尽管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朱慈煊仍然用眼神回应了他。
在外人都退出去,木门再次紧闭之后,朱明忠才说道。
“朕在没来南洋的时候,在中都就已经听闻“南洋实为天下粮仓”的说法,过去二十余年间,得益于南洋,才让天下百姓无缺粮之忧,才让天下人能吃饱饭,各国亲王可谓是劳苦功高……”
盯着眼前的这几位亲王,朱明忠继续说道。
“兴乾三年,南洋石米三钱,抵岸五钱,兴乾二十三年,石米七钱,抵岸九钱……”
提着这些米价的时候,朱明忠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冷。而桂王朱慈煊、秦王朱慈焕以及周王朱伦圻他们大都是一副茫然状,他们压根就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会提到这些,至于朱和域只是静静的站在那,现在晋国在南洋还没有什么势力范围,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南洋米,甚至于晋国每年也需要从南洋进口大量的稻米,晋国以牧业为主,虽然种植小麦,但是面积有限。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参与这次会议的原因,是为了获得一块势力范围,然后在当地设立种植,满足国内的对米粮的需求。
因为南洋米……太贵了!
所以,朱和域参与了这次会议,现在听到陛下提及南洋米的价格,他他的心里隐约意识,大事要发生了。
相比于朱和域的轻松,其它人却做不到这样的轻松,他们隐约猜到了陛下的即将说的话。
“米价上涨,朕可以接受,毕竟,二十年来,物价腾高,粮价上涨也是自然,让利于民,又有何不可?只是,你们说,这粮价都涨到那里去了?”
盯着几位亲王,朱明忠厉声反问道。
“目下南洋米本地收购价低者不过三钱,贵者也不过四钱,那些个商行一个个打压粮价,垄断经营,强迫买卖,尔等非但不问,甚至还推波助澜,还纷纷参与其中,你们告诉朕,如此这般,难道,你们就不怕民怨四起?就不怕境内出了个李自成吗?”
突如其来的训斥,让众人的无不是被吓了一跳,朱和煊更是被吓的脸上血色全无。
“陛、陛下……”
不等秦王朱慈焕说话,朱明忠就厉声训斥道。
“怕?你们根本就不怕,你们一个个的一定是那里觉得,只要有大明在,就不需要担心失国,南洋地窄民稀,即便是偶有民乱,只要大明在,你们就能坐稳江山,你们一个个的如意算盘打的好啊,一边千方百计的压榨百姓,一边又把责任都踢给大明……”
在得知米商如何压榨百姓之后,朱明忠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诸夏根本就不担心百姓做乱,因为在诸夏看来,在“集体安全体系”下,任何逆乱都会被平定,毕竟,从对马打蓝的反击中于南洋成熟起来的“尊王攘夷”同样也可以变成“尊王平逆”,诸夏的集体安全机制,不仅仅包括有诸夏各国,同样也包括大明。
在这个机制下,内部的逆乱几乎不可能颠覆亲王们的统治,但是,他们就这么自信吗?
“你们以为将来即便是有百姓作乱,也可以“尊王平逆”,也可以诸夏共卫,也可以向国朝求援,可是,你们难道忘记了当年李自成,忘了烈皇帝的教训吗?”
“陛下,臣、臣……”
“不要说什么罪过,这些话,大臣们说来说去,都是违心的,罪该万死,甲申年的时候,大臣们说着万死,可最后死的就那么几个,死的还是烈皇帝,其它的都从了逆、降了虏……”
打断他们想要请罪的念头,朱明忠盯着他们,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
“南洋各国都以大米出口大明为主,这原本既是国朝的计划,同样也是未来诸夏发展的根本,可是,现如今,你们一个个的却干了什么事?将如此重要的事情拱手相让给奸商,结果二十年来,官商米行垄断贸易,对内压抵米价,挑动民众不满,对外抬高米价,以求暴利。他们是赚钱了,甚至就连同你们,你们也挣到了银子,可是别忘了,吃亏的是谁!是百姓!是国人!”
眼着眼前这几年诚惶诚恐的亲王,朱明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们就不知道如何立国吗?当真是被养成了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