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峭惨白崖耸立在岸边。这是一处绵延数里的白垩岩悬崖,是英国落差最高的海岸峭壁,这一天,它正眺望着不远处的庞大舰群,见证三国海军在这一天所创造的历史。
同样的在山崖顶部和海边,还聚集着大量的观战着,尽管大多数平民没有望远镜,但是他们仍然看到了激烈的海战。
当最后一艘荷兰的军舰变成火炬在海上燃烧着的时候,他们的心情变得极为复杂,或许荷兰人是外国人,但同样也是他们的盟友。
“快看,我们的舰队冲了过去!”
孩子们激动的喊叫着,他们看到了庞大的英国舰队朝着明军开始的进攻,数量上的优势,让他们得以以数艘战舰合攻其一艘,按照常理而言,这样的战斗在炮战中应该是完全压倒性的。尽管荷兰人败了,但是英国舰队似乎已经在这一战场完全占据了优势,击溃明军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至于在海岸上的旁观者看来,似乎应该是这样,但是……对于刚刚指挥着舰队进入战场的赫伯特来说,他几乎立即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热浪——一发炮弹准确的击中他的左舷,直接在两个炮窗之间又开了个“炮窗”。附近的炮手更是稀里糊涂的成了枉死鬼。
其实何止是“皇家君权号”受到明军的热烈欢迎,其它的英军军舰大抵上也都受到了程度不一样的欢迎,在热烈的“欢迎”之中,一发发爆炸弹穿透他们的舱壁在舱内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不过只是刚一进攻战场,他们就体会到了荷兰同行们的那种绝望。
一阵剧烈的爆炸之后,舱内到处都是血肉模糊,林恩挣扎着站起身来的时候,他看到曾经趾高气扬的枪炮长,那位子爵阁下这会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他的肚子被炸开了一个足有一英尺宽的伤口,肠子和内脏就那么流淌在甲板上。
“阁下、阁下……”
林恩跑了过去,他试图想要帮助枪炮长。
“帮、帮……”
在枪炮长的祈求中,林恩尝试着把他的肠子塞回去,可下一瞬间,他看到枪炮长已经没有了呼吸,他就那么躺在那,肠子和内脏流淌在甲板上,看着就像那些屠夫们杀死的猪一样。
“帮帮我……”
在林恩的耳中听到的都是伤员们的惨叫声,朝着左右看去,到处都是受伤的水手,他们都在血泊中挣扎着,许多人已经奄奄一息,眼看着就要失去性命……
上帝啊,请拯救你的子民!
就在林恩被眼前的惨状吓到,在心里向上帝时祈祷时,他听到海浪中杂夹着一阵沉闷的呼啸声,朝着舰舱飞来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像是有阴影遮挡了阳光,下一瞬间,伴随着剧烈的撞击他听到身边的桅杆的碎裂声。
然后林恩看到一个巨大的球形炮弹在舱内滚动了起来。在压伤几个人后,无力的滚到了舱边,紧临着火药箱不动了。
上帝啊!
上帝并没有听到林恩的祈祷,或者说,上帝已经把他的眼睛闭上了。
在舱内的水兵们发出的绝望的尖叫声中,炮弹爆炸了,引爆的旁边的火药箱,数十斤火药被引爆的瞬间,整个舰舯就像是节庆时的烟光似的,炸出一团巨大的烟火,在船舯炸出一个上百平方尺的口子时,大量的海水涌进了底舱……
“送他们去见上帝!”
在“广泽号”的炮舱中,指挥着炮手的军官大声吼喊着,也许是因为天气,也可能是因为太过激动的原因,曾经注重仪容的军官也打了赤膊,他们来回的走动着,给炮手们鼓劲。而炮手们同样打着赤膊,火药烟雾把他们浑身都薰成了黑色,瞧着就像是一群黑人似的,不过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的带着笑容。
所有人都知道,胜利已经是触手可急的事情了。
“弟兄们,现在能不能把他们送去见上帝,就看你们装弹的速度有多快,你们打的越快,他们就死的越快……”
就在枪炮长话音落下的时候,随着一阵尖锐的“啾啾”声,一阵霰弹组成的弹雨从毫无遮挡的炮窗飞了进来,原本挥汗如雨朝着敌人倾倒着炮弹的炮手们发出一阵阵惨叫声,然后倒了血泊中。
甚至都不等枪炮长和军官们的命令,就有预备的炮手接替他的位置,伤员也被迅速送到底舱,他们将在那里接受救治,或许他们中的不少人会失去手臂、双腿变成残废,但是至少不少人能够保住性命。
在战争中,死伤都是不可避免的,在英国人的炮击之后,完成装填的炮手们又一次朝着英国人发起了攻击。伴随着一阵怒吼声,沉寂良久的火炮又一次怒吼着,朝着附近的英国军舰挥洒着致命的火力。
相比于英国人打来的霰弹、葡萄弹穿过炮窗给炮手们带来的伤亡,明军的轰击炮对于英国人而言更为致命,伴随着一发发炮弹在英军舱内的爆炸,一艘艘军舰变成了碎片,变成了火炬。
在近午时分,这片海峡就像是开始了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似的,到处都是一堆堆的“篝火”,那些“篝火”曾经是国王的宠儿,而现在已经成为飘浮在海上的死亡棺材。
不过即便是如此,占据着数量优势的英荷联军,似乎仍然占据着表面上的优势,多艘军舰围攻一艘时的火力势势,仍然给明军带来了巨大的伤亡,尽管明军的火炮威力大,可是敌人的火炮多,尽管他们打不穿主力战舰的舷板,可是密集的霰弹却可以笼罩炮窗,将炮窗后毫无遮挡了炮手笼罩在弹雨中,大量的炮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