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此事万万不可!”
又是钱谦益!
不等朱明忠庆幸着可以离开南京,那边传来的话声,只让他恨不得一刀把这厮斩于刀下。可现在,他只能把满腔的怒火都压抑在心头。
“大将军,方才既然已经将忠义军调入江西,现在朱军门忧心国事又意为北伐之先锋,可,这,若是无兵,军门又何以北伐?”
钱谦益依然是一副长者般的关切模样。这和他心里想象的结果完全不同,他需要的是把朱明忠留在南京,而不是放虎归山。
“朱军门,以本官来看,军门不妨先于南京养以身体,至于北伐待到伤势痊愈后,再作打算,不知军门以为如何?”
好不容易把忠义军从朱明忠的手中撬了出来,钱谦益又怎么可能还令其再有机会插手忠义军,这忠义军往后可是要姓……是要姓钱的!
至于李子渊,离开了他钱谦益,又岂能在这军中站得住脚!
已经被卷到这个是非圈中的张煌言听钱谦益这么一说,连忙说道。
“大将军,下官以为,相比西征无疑以北伐更为重要……”
就在张煌言想把忠义军还给朱明忠时,有心对朱明忠压上一压的郑成功,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苍水无需再言,此次西征事关重大,既然此事已定,便无须再议!”
郑成功的回答让张煌言一愣,他无奈的看着朱明忠,甚至还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认个软。
而郑成功只是盯着朱明忠,他之所以会拦下张煌言,阻止其把忠义军还给朱明忠,只是想要压一压朱明忠的性格,没有了兵,你还怎么北伐?不能北伐,你又拿什么顶撞本王。这是为你好!你这性子,也就是本王能容你,等杀了杀你的性子,到时候再把忠义军还给你。
郑成功盯着朱明忠,而朱明忠同样也是不甘示弱的迎着他的目光,这时他的心底掀起了一阵狂潮。
兵权被夺了!
自己好不容易练出来的兵,就这么被夺走了!想到这,只觉一阵目眩的朱明忠,那脸色更是煞白了,看着他那副模样,别说是张煌言,便是甘辉等人也是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若不是他当日拼命打下通济门,这次北伐不定会是什么结果!
眼见着这堂中的气氛变了样,钱谦益再次出言关切道。
“朱军门一心为国,天下谁人不知,北伐重要,可身体更是重要,下官请大将军为国惜才,留军门于南京养伤,待到伤势痊愈后,再以北伐……”
钱谦益的这番话,看似是在缓和气氛,但在朱明忠看来,若当真如了他的愿,自己就越可能困于南京。
“成仁……”
就在郑成功刚要开口的时候,朱明忠的双拳猛然一握,先是一阵哈哈大笑,然后在众人的诧异中看着钱谦益等人正色说道。
“我朱明忠月前不过就是江湖一郎中,凭着三分气运,才有了今日,只要大将军一纸军令,朱某便是只身过江又有何妨!”
朱明忠的话让原本想要出言宽慰他的郑成功一阵气结。这小子当真是和自己顶上了!
“你……成仁,你当真要如此!”
郑成功厉声反问道。
“朱军门可知军中无戏言!”
在钱谦益说出这番话时,王忠孝等人无不是摇头轻叹,他们看着朱明忠时,目中带着些怜悯之间,这人性格……就似大将军一般,太易冲动!
只身北伐!
真亏他能说的出来!
“成仁,且不要说气话,大将军,成仁不过只是一时冲动……”
不等张煌言说完,已经打定主意离开南京的朱明忠立即抱拳说道。
“大将军,明忠自然知道军中无戏言!明忠愿为北伐之先锋,或生、或死,为我大明又有何妨!”
迎着郑成功的目光,朱明忠依然是一副毫不气馁的样子,他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
现在他们夺走了自己的兵权,那么下一步呢?
如果继续在南京呆下去的话,没准下一步,丢的便是性命!
虽说作为“监军”,但是于郑军之中更多的时候,只是作为某种象征的宁靖王朱术桂看着抱拳请令的朱明忠,心中只觉得一阵酸楚,甚至就连那眼眶也是微微一热。
“……”
张张嘴,最终朱术桂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他只是看着这个瞧模样不过二十几岁的少年将军,若是天下将军皆赤诚如他,这大明的天下又焉能不复。
再看向钱谦益的时候,朱术桂只觉得一阵反感,他又岂能没看出来,这些人磨刀霍霍地指向何人?而钱谦益便是这把刀!
是不是出自郑成功的授意,朱术桂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若没有钱谦益于其中蛊惑,郑延平又岂会如此待他?
“好,好一个只身北伐!”
脸色变得极为难堪的郑成功点着头,现在他甚至恨不得立即命人把朱明忠拖出去打上几十军棍,方才能泄他心头之怒。
朱明忠这是在逼他,若是他同意了,就等于告诉天下——你们看,我郑延平是怎么逼走忠良,把人逼迫到什么地步!
可若是不答应,那岂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大将军……”
眼见着气氛越发的紧张,甚至两人都无法下台的时候,张煌言正欲开口的时候,钱谦益却急声说道。
“大将军,下官听说,留守于常州的忠义军尚有万人之多,既然朱军门一意北伐,不妨命其领常州忠义军过江,如此自为妥当!”
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