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河附近的小码头处,白帆点点数百艘舢板泊于码头附近,大队的头戴铁盔的兵卒虽都已经上了岸,可却不见丝毫混乱,而是分散在这个江边渔村的附近,在临码头的一座破败的酒楼处,一队身着铁甲的兵卒持枪而立。
桌上摆着六个盘子,盘中的菜有荤有素,荤菜都是江鱼,虽说菜色不错,但这会朱明忠的心里只是暗自寻思着方才刚刚听说的事情,这件事委实太过诡异了!
高朝令要献城……不对,他是想把城卖给盐商,拿扬州换上一笔银子。
来到这个时代见过各种各样的官员,但是想高朝令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居然要卖城!
这当真是我大清的官!当真是深得我大清真传!
好嘛!我大清的皇帝卖国,这些个官儿,一个个的卖起了城来!
“怎么样,大家以为这个消息可信吗?”
看着众人。朱明忠笑问道,当真是人困送枕头,不过人还没有过江,这边,就有人要献城了。
其实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到也简单,除了打下南京坚城带来的赫赫名声之外。最重要的恐怕还是那些满清的地方官员骨子里不认同满清,如果不然,张煌言又岂能凭两千人,不费一兵一卒便在南京攻克前就轻取20余城?
人心!
人心在大明啊!
“古往今来,有其有人卖城?这高朝令未免也太出人意料了。如果他愿意投降,便献城就是,又何需如此?”
朱大咸的话中,尽是不解,确实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这样的举动。
“军门,虽说这高朝令的举止的确出乎意料,可就在意料之中!”
反倒是张国久好像是能够理解高朝令的用意。
“军门,这高朝令虽然是扬州城内职衔最高的官员。可他并不是亲民官,扬州城能否守下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不过只是盐运使,自然不需要像扬州知府那样,守土有责。即便是他逃了,只要使些银子便能保住性命!如此一来,他自然更愿意要银子。”
可即便是大清律上规定地方官员守土有责,弃城降敌者,斩立决。可仍然无法阻止地方官员的投降。
现在那个高朝令,却直接选择了卖城,拿扬州换银子,真亏他能想出来!
“这么说来,此事可信了?”
看着张国久,朱明忠反问到。
“郑介士此人应该可信!不过他毕竟是商人。正所谓在商言商,他又是为了什么?”
至于这些盐商是为了什么呢?
看着郑侠如,他们所谋的当然也是利益。甚至作为他们的代表,郑侠如还跑过来同自己“谈判”!
商人重利!
果不其然啊!
可谓免这样冒的风险也太大了一些。中国古代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商人?别的不说,但就是这份勇气。也足够让朱明忠和他谈上一谈!
“……两淮正纲盐税为90余万两银子,加上织造、铜金的税收,一年税收共80余万两,至多不超过200万两。”
没有想象的多啊,不是说有几千万两吗?怎么只有这么一点儿?哦对了!人口!
盐是人吃的,这天下百姓让满清杀了那么多。人少了,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盐税了!
当然肯定还有偷税漏税的!还有就是盐利尽归盐商!将来一定要想个办法解决这件事!
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军门,郑侠如顿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难道其根本就不在意这笔巨款?一年200万两,足以让任何人心动!
发现对方不为所动后,郑侠如深吸口气,然后道出了他的筹码。
“军门,以在下看来,这200万两委实太少,若能加以整厘每月入20万两,年入250万两以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250万两!
从纷乱的心神收回来的朱明忠,看着面前的郑侠如,这才算是重视起来,他沉吟道。
“250万两……”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可如过用来练兵的话,不过仅只够供养5万军队!
还是太少了!
这么点钱不够花啊!
“士介可知,若本镇欲以北伐,需领兵多少?”
“军门,在下不通兵事……”
郑侠如的回答让朱明忠微微一笑,他指着窗外的兵卒说道。
“忠义军兵卒,每月军饷二两五钱,伤残阵亡皆有抚恤,阵亡者家属可得0年之兵饷……”
一一道出忠义军兵卒相对优厚的待遇,朱明忠的话峰一转,看着郑侠如说道。
“每月20万两,不过仅够练兵数万之用,以士介看来,区区数万之兵,又岂够朱某北伐之用?”
对于忠义军的军饷,郑侠如并不觉得的好奇,毕竟,那绿营兵的军饷虽然没有这么多,可是毕竟他们还有劫掠所得,即便是守城的民壮,一个月的饷钱也有一两五钱。而真正让他感觉有些不安的是军门的这句话。
“军门,这、这……”
郑侠如的神色变得有些不安。
“这扬州一地虽说富庶,但,但军门练兵又岂限扬州一地?”
朱明忠当然没想过只靠扬州一个地方的税赋养兵,扬州的盐税对于他来说,不过只是一个相对的稳定的收益,有了这笔收益之后,才可以做其它的事情。
可这世间又有谁会觉得银子扎手?自然不会有人这么觉得。对于银子的态度,大家从来都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确实,朱某北伐自不可能专限扬州一地!”
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朱明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