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清河?”
船队抵达清河时,钱磊以及船上的众人,无不是被眼前繁华所惊呆,尽管他们听说过凭着清江浦南北转运之利,作为河道总督所在,淮安关所在的清河远比寻常市井更为繁华,可却未曾想此城居然会如此繁华,沿岸数十里除去堆满木料的船厂之外,还有就是一密布的屋宇,那市井的繁华,即便是江南寻常府城也无法与之相比。
“这清河繁华恐怕便是杭州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置身于船头的钱磊不禁惊叹道,而一旁的高继明则连忙说道。
“炳奇先生有所不知,这清河过去号称与运河四大城,与扬州、杭州并称,外城不下数十里,当年清虏入关时,此处明军直接降虏,所以未像扬州一般遭以战火,这些年繁华虽不及当年,但亦远胜于扬州……”
其实这并不是高继明第一次来这,当年他就是在徐州降的满清,对清河多少有所了解。
“不过,相比市井繁华,这清河县城墙委实寒酸,当年设制之时,这里不过只是县城,自未曾考虑今日之繁华,城墙高不过一丈,后来清河因清江浦南北转运而兴盛,城郭之外,日益繁华,以至于县城狭小而不得扩,自永乐年间,承平数百年,城墙又是年久失修,这城内,不过仅只有几处衙门……”
说话的时候,他们的座船已经到了清河城附近的码头时,瞧着那年久失修的城墙,钱磊不禁睁大眼睛说道。
“这,此地如此繁华,为、为何城墙却如此残破?”
在钱磊看来,这压根就是件难以想象的事情,城市繁华非常,城墙却年久失修几乎达到摇摇欲坠的地步。
“炳奇先生有所不知,这清河不同于寻常城市,其因河而兴,可河在城外,这客商自然云集城外,如此商铺、酒楼也云集于外城,如此一来,这城外日益繁华,反倒城内日益冷清。久而久之,这城内便是衙署所在,而城外则是商号林立,因为城墙与自身无关,本地士绅又岂愿出钱修城?至于官府,也因为加固旧城实是无功,又不能扩城数十里,久而久之,这清河城墙也就越发残破……”
作为钱磊的得力助手,王得玉虽是江南人,可对于清河并不陌生,在他人解释中,一行人已经下了船,在他们下船时,朱大咸便亲自迎了过去,拱手行礼道。
“炳奇、高统领,在下奉军门之命,于此迎接两位,军门非是有要事缠身,否则定会亲自相迎……”
尽管朱大咸只是军中的参军,可相比于其它人,作为朱明忠座师朱之瑜的儿子,他又是朱明忠的师兄,所以有这层身份在这,两人自然不会觉得军门怠慢,在他们连称不敢时,钱磊又试探着问道。
“平臣,军门军务繁忙,如此国事未定之时,自然以军务为重!”
看似随意的一问,朱大咸又岂没听出他的意思,于是便笑着解释道。
“军门今日所忙之事,倒也与军务有关,目下军门正在对岸的常盈仓,这常盈仓中漕粮直接关系他日我军北伐……”
朱大咸手指着运河对岸不远处宛如一座小城的地方,那便是大运河最大的粮仓常盈仓,自永乐北迁黄河全面夺淮以来,数百年间,这座常盈仓更一直承担着漕粮转运的职责,寻常时期储粮五十万石,多时甚至超过三百万石。因而号称“天下第一仓”。
而此时号称“天下第一仓”的常盈仓中,却存有多达一百万石粮食!也正因如此,才使得原本并没有携带多少粮食北伐的忠义军有了充足的粮食!
此时,置身于这座宛若小城的粮仓之中,朱明忠的脚步显得有些轻松,他的面上更是带着浓浓的笑容。
这些漕粮无疑是这次北伐最大的收获,它甚至比地盘更重要,因为粮食是一切的基础。
“……除常盈仓中一百三十六万石官粮外,在其它常平仓中,亦存有六十余万石官粮……”
相比于李介川这位管仓主事的紧张,朱明忠在听到足足有近两百万石漕粮的时候,那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尽管早就知道了这个数字,但是与亲自看到这些屯满粮食的粮仓时,仍然难免为之欢喜。
200万石粮食!
而且都是精米、精麦,这些粮食不仅仅意味着它们价值200余万两银子,更重要的是,这些粮食足够数十万大军食用几年。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伟人诚不欺我!
200万石粮食,且不论其价值多少钱。有了这些粮食,至少在未来几年之内,都不需要再考虑军粮的问题。
对于军队来说,有时候军粮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如果有必要的话,这些粮食也可以,拿到市场上加以出售,从而换取练兵所需要的经费。
尽管在扬州从那位盐运使那里得到了00多万两银子,但是,相对于练兵来说,这些不过只是九牛一毛。
这些粮食可以在市场上出售换取更多的资金,从而以满足江北练兵的需要,当然也可以作为事业的启动资金。
可以说这些粮食从根本上解决了任何一个军阀在崛起的初期中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物资与资金不足的问题。
尽管并不认为自己是军阀,但是练兵也好,将来建立工厂,发展贸易,促进工商也罢,总需要大量的资金作为后盾。
粮库里的200万事粮食,还有扬州得到的一百多万两银子就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些问题。
心情愉悦非常的朱明忠,看着这粮仓,出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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