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先生等下顾至此,不知有何赐教?”
其中一位银须拂胸的长者拱手说道:
“非是我等有何赐教,而是”
三人之中年龄最长的刘本邦,看着李定国,神情有些得意,又有些激动的说道。
“而是我等给王爷报喜来的!”
听着报喜,心底微微警觉的李定国不露声色的说道:
“报喜?这又有何喜?”
在说出这句话时,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准备杀人的念头。他们难道当真不怕死?是来游说自己投降?
他甚至已经打定主意,只要他们敢开口说出一个“降”字,便立即命人把他们三人拖出去砍了。
王万武则于一旁说道:
“长远兄,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将此好消息告诉王爷便是了。”
朋友的劝说让刘本邦这才打消卖关子的念头,拱手,笑道:
“王爷可知,近来为何清虏因于昆明,裹足不前?”
听刘本邦这么一说,李定国这才想起,这几个月来,似乎吴三桂一改当初穷追不舍的态度,再无步步紧逼之势,而是与一旁观望。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与白文选商定再次入缅,迫使缅人归还皇上。
刚开始他以为是因为吴三桂的军队也遭受了惨重的损失。难道说还有其他的原因?
“哦,是为何故?”
在说话的时候,李定国看着故意卖着关子的两人,又把目光投向那一言不发的张扬峰,见其一副镇定模样,心下暗自想到,也许,这人才是三人的主心骨。或者说他们三个人以这个人为为首?
“因为”
看着李定国,刘本邦继续卖着关子说道。
“因为我大明非但已经重夺南都,且亦重新恢复江南半壁江山!”
什么!
李定国猛然站起身来,惊讶道。
“什么,你说什么?”
在这一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什么?他说的是什么?
“去年延平王郑成功领兵二十万于海路北伐,自江口入长江,一路直取南京,随后传檄而定江南,兵部侍郎张苍水领兵西征,轻取江西,江淮经略使朱明忠于宿迁大败达素十万清军,10万精兵,活着逃回的顶多只有不到万人”
惊人的消息,让李定国只觉得一阵目眩,他从未曾想到,有朝一日会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多少年了,他似乎从没有听过这样的好消息,只是现在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说这个消息是真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这局是对大明更加有利了?
“这是真的?”
李定国看着刘本邦,最终还是把目光投在张扬峰的身上,他觉得这个人才能证明这一切。
从进入房中,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扬峰,看到李定国把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他这时才站起身来说道。
“在下大明江淮经略使忠义军军正司军正张扬峰,见过晋王!”
站起身的张扬峰,一边介绍的自己的身份。一边看着李定国,见其似有些疑惑,然后解释道。
“去年,经略使于宿迁大胜之后,既命军正司务必派遣人员与晋王,与朝廷取得联系,在下奉经略之命,于长沙启程,入滇后几经查探,一路上幸得我大明忠义之士协助,方才探得晋王下落,又得刘、王两位仁兄相助,方才入晋王所在”
张扬峰的话语显得很是平静,那看似简单的话语中,到底隐藏着多少艰难险阻,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毕竟为断绝西南与东南明军之间的联络,身为五省经略的洪承畴曾严令内地闲杂百姓不得入滇,入滇者杀无赦。
清军之所以如此,是试图通过消息上的封锁令永历与李定国不知东南的情况,进而做出误判,甚至还可以因此动摇其军心,令其以为自己是孤军,进而心生绝望,最终不战而降。当然也可以让内地的那些反清武装产生同样的误判,而这正是他毒辣的所在。
而为了能够与西南朝廷取得联络,朱明忠早在去年,就命军正司先后派出三十余人前往西南。
但是因为这一路上的艰难险阻。直到现在,只有张扬峰一人,成功到达李定国营中,而这多亏了他母亲是贵州人,加之擅长学习语言,一路上时而隐于山林,时而避入马帮之中,如此,才成功冒充了云南人,方才安全抵达昆明,进入昆明后,又几经查探,才算是探听到李定国的下落。
看似简单的言语背后到底冒着多少艰难险阻,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啊,你,你是从东南来的,可,可有凭证!”
惊喜交集的看着张扬峰,李定国连忙急声问道。
尽管他自己也曾探听到清军似乎在内地大败,但是消息凌乱,以至于根本无法判断真假,这是因为清军不仅封锁西南,就是对自己人同样也封锁消息,也正因如此,才无法断定目前的形式。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却是从东南来的,他不仅是东南那边派来的密使,更重要的是他将一个能够震奋人心的好消息带到了这里。让李定国立即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从未曾有过的希望。
在过去的几年间他不断的坚持着,遭受什么样的挫败,他都在坚持着。他相信只要朝廷在,只要皇上在,大明就有希望。也正因如此,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困难,他的心中总是满怀着一线希望。但是,在满怀希望的同时,他的心底同样被一种绝望的情绪所困扰着。毕竟局势正在一天天的恶化,可是现在局势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