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这位军中郎中的话,却让张煌言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怪异,眉头猛然一锁。
他未曾想到在这船上消息传的竟然如此之快,看来自己实在是太过孟浪了,自己即便再是一心为公,又岂能因一时心急之下,当面顶撞延平王?
现在这么快,消息就传到他人的耳中,到时候大军会不会误会自己与延平王不和?到时会不会影响北伐大计?
心里这般寻思着,张煌言盯着面前这郎中时,心底顿时便起了一阵疑意,再结合这人分长的短发,明明只是刚刚蓄发不过四五日,难道……
此人是清军细作!
听闻自己同延平王发生争执,前来说降自己?
若是如此,这细作未免也太小看自己了!
心有所思之下,张煌言心底冷笑之余,倒想看看这人想要怎么说。
“不知成仁有何事找本官?”
呼!
瞧见这张煌言又重新回到“套路”上,朱明忠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
“回禀张大人,在下幼时为师傅于嘉定血堆中所救,师傅虽是一江湖郎中,却是心怀我大明,更是时时教导在下勿忘根本……”
将自己的编出的来历一一道出之后,朱明忠又看着面前的张煌言说道。
“……在下上船后,于兵士口中听闻延平王意欲绕江阴而过,以取南京,在下虽不知兵,可却知江阴实为南京之门户,若此地为清军所占,势必将为我军之腹心之患……”
哦,双目微睁,张煌言的心底倒是一阵诧异,难道自己误会了这人的来意?听他这话里的意思倒是不像是游说自己降以东虏,那么此人所为又是何意。
虽说不知道此人的来意,但朱明忠的话还是说到了张煌言的心底,甚至让他生出知己之感,只见其连连点头道。
“成仁所言极是,但又岂知这江阴城墙,城高墙后,当年曾为东虏十万大军困城八十一日,若大军强攻,只恐怕错过了一举而下南京的良机!”
不知不觉中,张煌言似乎明白了延平王的心思,这江阴城由阎典史等人防守尚可守八十一日,今日清军困守城池不出,大军又岂有这个八十一日困于江阴城下?
“大人,可是……”
话声微微一顿,想到自己此番来意的朱明忠,便猛的一咬牙,大声说道。
“江阴之重,世人皆知……可大人,若是在下说,两日可下江阴,不知大人可信!”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朱明忠甚至自己都傻了,两日下江阴!
这个牛会不会吹的有点儿大?
虽说原本自己就是来此献策的,可两天拿下江阴,这个牛确实有那么点大。
“两日!”
诧异的看着面前的郎中,这人不过只是一个江湖郎中罢了,两日?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两天拿下江阴!
他以为江阴是什么?
两天!
就在张煌言正欲训斥时,一个更令人惊讶的话声再次传入耳中。
“如若大人信得过在下,请拨在下千人,在下保证两日内可夺江阴!”
这正是朱明忠此行的来意,自知人微言轻的他,非常清楚,要么自己满足于一个军中郎中的身份,眼睁睁的看着十余万北伐大军惨死于南京城下,眼睁睁的看着中华匡正的最后一线希望的破灭,要么自己就要有所作为。
而眼前在江阴城就是一个机会!
好吧!
两日……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要抓住这个机会,一切就都有可能!
两日!
千人!
张煌言惊骇的看着这朱明忠,神情尽是愕然之色,这人……到底是何居心!
见张煌言只是诧异却没有说话,心情激荡不已的朱明忠只以为他是觉得自己要的人太多了,于是便又试探着说道。
“实在不行,便是五百人也行!”
这是最后的底线了,若是再少的话,恐怕自己还真没办法!
朱明忠的话声不过是刚一落下,便听到张煌言一阵狂笑,那笑声中似又带浓浓的不屑之色,朝朱明忠看来时,目光中更尽是轻蔑。
这人其心岂是为了帮自己拿下江阴,分明是想借以江阴,离间自己与延平王。否则其又会说什么千人两日而下江阴,且不问其两日攻下江阴,不过只是痴心妄想不说。如若是自己授其千人,消息传出去恐也会为有心人所鼓动,进而为延平王所误解。
到那时世人必将皆知自己与延平王有隔,到时候,万一因此导致北伐失利。自己岂不就成了大明的罪人!
“五百人两日下江阴!你当真以为张某好欺不成!”
说罢,张煌言双眼一眯,盯着眼前这人沉喝道。
“来人,把这个清军细作给本官拿下!”
什么?
风向的骤然急变,只让朱明忠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闻声而来的兵卒一把擒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又成了清军的细作?
这节奏不对啊!
不应该是自己良计一出,就会为人所信服,到时候……难道他没听懂自己的话?想到普通话受到满语的影响极深,于是朱明忠再次重复着自己的要求。
“大人,在下,只要五百人,只要五百人,就能……”
不等朱明忠喊完,张煌言的双眼一眯,厉声喝道。
“掌他的嘴,看这间细还敢胡言乱语,乱我军心!”
什么?
这是什么事?
不等朱明忠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