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贞臣向他们讲述着这些年他的经历时,高夫人、忠娘娘以及李来亨等人,无不是神情肃然的听他把话说下去,看着不过二十几岁的李贞臣,他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啊,从几岁的时候就随驾颠沛流离十几年,这些年可从未过过什么安生日子。
“雀儿,这些年,可是苦了你了!”
高夫人瞧着已经长大的李贞臣说道,当年把他送入朝廷的时候,就是送去作人质的,这些年到底吃过多少苦,他却压根没有说,可即便是没说,也能猜得出来。
“孙儿不苦,奶奶、大哥你们才是辛苦,于这荒野之中,抗击清虏十余年,苦中的辛苦,又岂是孙儿所能比?”
望着高夫人、李来亨等人,李贞臣终于道出了他的来意。
“其实,这次孙儿之所以来这,是奉了淮王之命。”
淮王!
高夫人不解的看着的李贞臣,而李来亨的眉头微微一锁。似乎因为他的这句话略感不快。于他看来,兴国侯也好、淮王也罢,都是大明的臣子,他淮王又怎么能差遣兴国侯呢?
“不知淮王差你过来,可是有何吩咐?”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来亨不露声色的问道。
“淮王,之所以差遣小弟过来,是因为淮王以为,避于山中于忠贞营来说,并非是长久之计!”
尽管随驾十几年,但是早在缅甸为忠义军救下之后,李贞臣就已经“投靠”了淮王,只不过一直都是在朝中作为淮王耳目,这次因为朝廷即将启驾还朝,淮王为自保不得不做些准备,如此才有了李贞臣此次来忠贞营一行。
“哦!”
李来亨的眉头一扬,不是长久之计,他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一直在犹豫着到底应该如何选择,毕竟,早在李子渊夺取武昌后,就曾派人联络,希望忠贞营出山,助其扫荡清虏,换句话来说,就是希望忠贞营能为其驱使。对此李来亨选择了拒绝,现在淮藩又来了,而且还派来了李贞臣前来游说。
“不知淮王有差遣于我等?”
从李来亨的话中,李贞臣能听到其对淮王的排斥,于是便说道。
“其实淮王只是让小弟问兄长一句话!”
“嗯?”
盯着李贞臣,李来亨的目中尽是不解,高夫人同样也是诧异的看着他。
一句话?
“淮王想问什么?”
“淮王想问兄长是大明的临国公,还是大顺的“小闯王”!”
李贞臣的问题,让所有人无不是猛然一惊,大明的临国公,大顺的“小闯王”,这个问题其实再简单不过,就是问他李来亨到底是明臣,还是贼逆!
“临国公如何?小闯王又如何?”
李来亨依然是不露声色问道,从李臣臣的话中,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必定是大明的兴国侯。
“若是临国公,自然是大明之臣,或是小闯王,必是大明之逆!”
当那句“大明之逆”从李贞臣的口中说出时,让忠娘娘的脸色一变,只听她厉声说道,
“雀儿,别忘了你爹是谁!”
面对忠娘娘的反问,李贞臣肃然站立,正色答道。
“姨娘,孩儿自然不敢忘记父亲,家父是大明兴国侯,蒙绍宗皇帝赐名讳赤心……”
李贞臣的话音落下时,所有人都是一愣,他们惊讶的看着神情肃然的李贞臣,为他的回答惊讶时,又听他继续说道。
“孩儿是大明兴国侯不假,只是兄长,您是何人?到底是愿为临国公,还是甘为小闯王,这全在兄长一念之间!还请兄长为天下计,早做决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