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通红的火焰映亮了半边的天空,在烈焰中,土兵的狞笑声回荡着,就像是场狂欢似的,他们任意的在聚居的村落中屠杀。
一座座竹楼被土著兵扔出的火把点燃,一时间浓烟滚滚。
数万有如魑魅的土著兵,猛的一下从雨林中穿了出来,出现在南衡州城外的村落边,对一个个定居点发起了进攻。
作为殖民者的桂**民的殖民是军事化的。抵达了南衡州后,桂国国王就把周围的土地划给其国中官员将领以及一万两千多府卫以示奖励。不过因为耕地的数量不足,第一批只能分配给官员、将领,为了分配给士兵土地,只能向外扩张,其间势必与土著发生冲突,而且新夺回的土地,都位于南衡州的外围边缘,都是远离城镇的土地,在马打蓝土兵的进攻中,这些地方自然是首当其冲。
不过,也幸亏他们中的大多数一直保持着警惕,在马打蓝土兵从雨林中杀出来的时候,那些定居点的军民,压根就没有作任何抵抗,就朝着南衡州的方向逃去。
遭到土人的进攻,首先要逃命!
对于定居点中的军民来,他们深知为什么要逃命,因一个定居点往往只有几户人家,几个男丁,几杆火铳,显然不可能是成群结队的土人的对手。
逃命。
逃到城里之后,再作打算。
相比于毛竹建成的竹楼,对于像桂国这样的分封诸国来说,汉人的性命才是重要的。在定点居中的百姓逃命时,土人来袭的消息也传来了,警报声在各个方向响了起来。
东南西,除非临海的北方外,所有地区的钟楼都响起了钟声,钟声在天际间回荡着。成千上万的百姓在急促的钟声中,抛弃他们家产拼命朝着南衡州撤退。
上万难民的到来,更是让城内的官员忙了个手忙脚乱,这些难民在进城的时候,大部分都是身无长物,为了保命,他们只是带着火铳、刀剑,甚至都没来得急带上口粮。
一万八千难民!
短短一天之中,一万八千难民从各个方向涌入城中,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栖身之处,不得不借助在城中百姓的家中、寺院以及教堂中。
太学同样也成了安置难民的地方,而在今天之前,徐孚远还不知道,自己在有生之年,又一次面对这样的惨状,许多难民是带着伤进来的,尽管伤口经过简单的包扎,可是衣裳上的血污依然清楚可见。不少人神情悲凉,目中尽是哀色。
“这是怎么回事?”
徐孚远抓住一个男孩问道。
只有十二岁的男孩的手中提着火铳,腰间别着短刀,他的身上还带着血,看似坚毅,可神情却显得有些茫然,他被吓坏了。
“是马打蓝人,他们突然杀了出来,足足有几千人,我爹,我爹死了,娘,娘也死了……”
男孩的话声落下的时候,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手中的火铳也跌落在地上,只是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着。
“大富,拿着你火铳!”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少年从地上拾起火铳塞到男孩的怀里,然后扳着他的肩膀说道。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你要杀他们,为你爹娘报仇,知道吗?别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
少年吼声让男孩平静了下来,尽管他依然是满面悲色,可却重新拿起了火铳。
都是孩子!
看着那些故作坚强的少年,徐远孚注意到,他们都是孩子,活下来的都是孩子,无非就是大点的孩子和年幼的孩子。其中顶多掺杂少数一些妇人。
“怎么都是孩子,他们,他们的家人呢?”
“是马打蓝人。”
提学李吉玉对徐孚远解释道。
“他们突然打过来了,和过去土人进犯不一样,这次是马打蓝国素丹领兵打过来,东南西北,除了对海的北边,没有他们之外,到处都是他们的人马,足足有几万人,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过去,顶多也就是一些土人袭击一两个村子,还没见过这样四面楚歌的,听说,到处都是人……”
瞧着那些被年岁稍大的孩子们嚷吼着重新拿起火铳的男孩,李吉玉的眼眶一热。
“他们多少还有人活着逃了出来,其他地方的情况比这还要糟糕,距离新衡州最远的地方,听说只有一半人活了下来,不知多少人,甚至还没睡梦,就死在马打蓝人的刀下,那些人对于汉人,从来不留俘虏,马打蓝人即便是掠奴,也只要汉人家里的土奴,至于汉人……那只能用来练刀。”
看着那些少年拿着与身高并不相衬的火铳,李吉玉继续解释道。
“咱们汉人碰着什么事,都先想尽办法保住孩子,他们的爹娘……估计……”
一声长叹后,李吉玉又说道。
“也许,也许还有人活下来,他们,他们应该在路上就已经集合了,应该正在抵挡马打蓝人。”
确实,正像李吉玉说的那样,在马打蓝人的袭击发生后,除了在睡梦中被砍杀的移民,大多数人都在得到消息后,都是一边带着妻儿撤退,一边集结,在通往城市的几个小据点上,很快就聚焦了少则上千人的队伍。可就在他们拿着火铳,准备反击的时候,从各个方向传来的警报声,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不是一次孤立的袭击,而是全面的进攻。
突如其来的进攻,不仅让普通人惊诧非常,就连朱慈煊本人,也是惊讶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告诉过孤,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