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刚刚过去兴乾五年,对于大明而言,似乎带着些许不祥,从六月郯城地震之后,水灾、旱灾就先后在中原大地上接连出现,几百万百姓的赈济,不仅给大明的财政带来的压力,而随后的灾民安置等一系列的开支,都压的朝廷喘不过气来。可即便是如此,在这一年经过修改的《大明殖民法》还是以朝廷的名义被颁布了,也就在地震以及水旱灾发生后,从欧洲和北美接连传来了大明于美洲获得殖民地的消息。
这一消息无疑给处于自然灾害中的大明带来了些许安慰,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国家能够开疆拓土,本身就意味着盛世的到来,尽管那些地方远在数万里之外。但是得到那些土地的代价却是极小。甚至可以说是不值一提的。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国人是不喜欢扩张的,但是对于这种近乎于无本生意的扩张,没有任何人会去拒绝。
也正因如此,朝廷的官员们迅速制定了《资助移民法》等一系列鼓励移民的法案。面对自然灾害,无论大明的官员是否愿意,他们第一次真正的把海外,视为解决问题的办法,终于第一次,往海外殖民地移民,成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当然,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还出于另一种考虑。大明现在所实施的分封制,势必将会继续下去。未来那里的土地很有可能会被分封给皇子。所以势必有必要加强,尽可能的增加那里的移民,尽管那里对于大明来说无异于天涯海角。
没有人知道,这一年意味着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年必定将会被铭记在了历史上,让后人为之津津乐道。也正是从这一年开始,大明开始了大规模的海外移民,仅仅半年之中,大明就向海外殖民地以及南洋诸夏,移民多达60万人,这甚至超过了过去数年的总和。
事实上,不仅是大明在各方百计的推动海外移民,南洋诸夏也在千方百计的引进移民,兴乾五年只是开始,而兴乾六年对于这个时代的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年头。
这一年,将出正月十五,从南到北一个个港口中,一艘艘商船纷纷驶向浩瀚无际的海洋,船上满载着来自各地的移民,他们对未来充满着憧憬,甚至在这些船中,还有数艘是驶往美洲的船只。几乎每一天都有无数的人们满怀希望地离开大明,前往那片未知的世界。
没有人知道,兴乾六年会掀开什么样的序幕,但可以肯定的是,从这一年开始一切都改变了!
当一艘艘商船满载移民驶离大明的时候,远在大明北方的另一端,在那片曾经给中原文明带来无数伤痛的蒙古草原上,大雪已经开始消融,枯萎的草原再一次长满了嫩绿的牧草。当然也开始迎来了来自各地的商人。
然而不同与往年的是,现在的草原上的那些蒙古人生活正在改变,尽管大多数牧民仍然在放牧,但是在草原上已经出现了几座城市,比如库伦城,就是草原上最大的城市,这里不仅仅是蒙古最大的城市,同样也是其活佛哲布尊丹巴的驻地,三年前,由大明皇帝出资在库伦为罗桑丹贝坚赞修建庆宁寺,此后,罗桑丹贝坚赞就常驻于此。按照理藩院与定盟,罗桑丹贝坚赞每年必须向清朝政府进贡八匹白马和一头白骆驼,称为“九白之贡”以彰显友谊象征。
当然,这种“友谊”也表明,蒙古并不是大明的臣属,他们仍然保持着很大的独立性,尽管此时,明军在蒙古草原上设立有相应的堡垒,可是,却仍然不能改变这一事实。不过似乎双方都没有意图,现在去改变这一点。
大明对于蒙古并没有实际上的统治,所谓的“商屯”,也不过只是商业性的堡垒,蒙古人之所以会容忍大明军队在草原上的存在,更多是的现实利益——草原需要大明的市场,需要向大明出口羊毛。现在大明和蒙古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在商业利益的驱使下成为了朋友。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种利益驱使下的友谊有时候也是极为稳固的。
每年到了春天的时候,这些商堡就会热闹起来,那些绵羊长了一个冬天的羊毛,开始剪下了,成千上万吨的羊毛从各个牧区往商堡里转移,那些接受大明册封的汗王、侯爷们,无不是指往着这笔收入,来维持新一年的生活——奢侈的酒池肉林式的生活,生活既是他们所向往的,同样也是大明刻意带给他们的,带给草原的。
相比与过去中原政权对于草原的百般限制,现在大明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不仅不会限制商品的输入,还会鼓励他们消费,鼓励他们过上奢靡的生活。还会主动地帮忙帮助他们拥有过上这种生活所需要的财富。
古人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只要他们愿意享受这种生活,只要他们沉迷于这种奢靡的生活之中,就不可能再重新回到过去,那种近乎于风餐露宿的野蛮状态里。维持这种状态,他们甚至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
在这个时候,并没有人能够理解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效果。但是效果最终还是慢慢的会体现出来。到了那个时候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抗拒。抗拒大明对草原的改变。
现在这一切不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春天,当商屯的商人们开始用白条收购羊毛的时候,内地的商队也会赶着大马车来到这里,他们会带来大明最时髦的奢侈品,最奢华的丝绸,所有的一切,都是王公们所渴望的,他们和他们的妃子们,早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