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把所有人都锁在路上,甚至与阿部正能所猜测的不同,从他们坐上马车,离开了海州之后,似乎他们就自由了。
只不过,这种自由是有限的。
“哎呀,真没有想到,这马车居然如此之宽敞,即便是房子,也不过如此吧,而且车里居然还有暖炉……”
即便是已经离开海州半个钟头,阿部正能仍然会惊讶于马车车厢的宽敞,同样也会依如过去一样,不时的出言称赞。
“那是,这马车可是理藩院礼宾队的马车,车宽五尺余,长六尺余,两马挽拉,别的不说,在大明,比它更宽的马车,恐怕还真没有几辆……”
随行的典官颇为受用的炫耀着,而他的炫耀让阿部正能的心里暗自寻思道。
“看样子,这种马车和那种高能大马,应该是极为罕见的。”
相到在望海楼看到那宛如巨物的巨马,阿部正能的心里这会仍然震惊不已,他从不曾想到,世上居然会有那么高大的马,当时使团里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那马太大了,站在它的面前,即便是身材高大的明国人,也宛如孩童般。
应该是明国皇帝特意吩咐的,在我们面前炫耀国力的宝物。
阿部正能如此这般猜测的时候,并不知道,那种引进自英格兰的夏尔马或许比较少见,但是却谈不上珍贵,毕竟,大明的马场已经开始大规模的繁育包括夏尔马在内的多种重挽马。
而这次为了制造某种假相,除了这辆马车用的两匹夏尔马外,另外几辆马车使用的挽马也是体型各有不同,如此一来自然而然的可以起到混淆视听作用。
甚至阿部正能并不知道,在他们驶入海州至中都的官道时,这条官路甚至以“雪大”为由暂时封闭了道路,他压根就没有想到,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一场戏,一场由数千人一同上演的戏。
包括阿部正能在内的使团成员,都试图抓住这个机会了解到大明,他们渴望接触到大明的普通百姓,当然是在没有受到监视的情况下,而他们的愿望也得到了满足,在进入第一个服务区的时候,阿部正能一行人,终于看到了明国的百姓——服务区内停着十几辆马车,马车既有四轮的,也有双轮的,有车夫也有商人,还有读书人。
趁着于服务区中休息的功夫,中村咸平借着上茅房为由,离开了休息室,在室外稍微变动一下衣裳,头上又戴着个在海州请人买的皮帽,猛一看似乎和普通的汉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来到另一间休息室内,看着其中正在休息的人,中村咸平直接走到一个读书人的身边,他看到这个人正在看着几张纸,便问道。
“这位兄台,在看什么?”
“明报。”
正看着报纸的读书人,将手中的报纸一合,放到了桌上。
明报!
报纸!
中村咸平按下心头的激动情绪问道。
“这报纸上可有什么新闻?”
无论是在长崎亦或是海州,他都曾听人提到过报纸,现在大明的报纸与过去的邸报类似,上面记载着很多官府以及民间的新闻,通过报纸是了解大明最好的渠道。
“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朝廷诸公在那里争论着,是否从南洋撤兵。”
读书人的唇角一扬,讽刺道。
“那钱阁部当真是不知这屯兵南洋每年糜费军资不下百万,若是这么多银钱用于赈济灾民,活人恐怕不下数十万,这当真是……”
摇头挠锲间尽是愤愤不平状。
从南洋撤兵,内阁争执不下,赈灾。
“这么说来,钱阁部是不愿意撤兵了?那当初为何用兵南洋?那么远的地方。”
中村咸平知道南洋的位置,心下有了定计的他继续问了下去。
“兄台难道忘了?当年建奴窃据北直隶的时候,那红毛夷曾与其合作,不顾我大明反对卖给其铳炮,若非是他们欺人太甚,我大明又岂会发兵南洋,斩其魔爪,断其邪念……”
现在中村咸平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看不到荷兰船了——荷兰人被明人赶了出去,甚至巴达维亚也有可能为他们占领。这一点,也和他们之前掌握的情报是吻合的——几年前,郑氏就已经占领了大员。
中村咸平并不知道,他此时所试探的情报,都是精心策划的,有意让他知道的,真正无法辩别的情报,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混淆视听的情报,这些真真假假的情报,混杂在一起,对于信息来源单一的日本人来说,他们根本无从分辨其中的真假,只能被动的接受。
就像现在他所得到所谓的“南洋撤军”的信息,这个情报,正是大明需要他们知道的。也正是这个不起眼的情报,可以让日本作出判断——大明并没有多少变化。
至少可以让日本人知道,大明现在对于海外扩张,仍然没有丝毫兴趣,和过去一样,那怕就是打到了那里,最终还是要撤回来的。
“这几份报纸,一样给我一份。”
与读书人聊了一会后,中村咸平知道这“驿站”里卖的就有报纸时,立即兴致勃勃的见样买了一份,甚至在得知还有旧报纸的时候,同样也买了一堆旧报纸,然后还小心翼翼的把报纸装进行李中,唯恐被明国人发现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实际上是在所有人的监视之中。
在接下来的一路上,中村咸平等人一直通过各种方式接触着明人,既有驿站的官员,也有普通的路人,通过与那些路人的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