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在这禹州偏僻之地,小小下宗寒剑门之内,居然就有一个弟子,让她感受到深深的绝望,但同时,法戒近乎完美的做工,也是让她折服无比。
这让她很想知道,这法戒究竟是用什么技法炼制出来的,甚至上面那古朴的纹路,也是和整个材质和造型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这一瞬间,绫秋水居然很想请教徐游,向他学习这炼器之法。
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想起现在是什么场合,这个地方和时机,显然不适合来请教炼器之道。
而且她也是聪慧之人,立刻就开始思考,徐游为何让她品鉴这法戒的用意。
真的是让自己品鉴?
显然不可能,就以徐游这炼器境界,人家给自己品鉴点评还差不多,而若是这么想的话,徐游此举,肯定是大有深意,其中的蕴意只要稍微一想,就可以明白。
应该是徐游知道,这次比试,自己百分百没有胜算,所以才提前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目的是让自己终止比试,这样一来,自己和器宗的脸面能保住,不至于弄到后面无法收拾,毕竟这事关弟子之间的荣耀,若是今天自己真的输了,消息传回天州,怕是整个器宗都会因此而震动。
这件事,越是往深处想,里面的麻烦就越多,而且越想,绫秋水头上的冷汗就越多,别的不说,若是自己今天输了,那以后在器宗弟子眼中,自己的威严也会大打折扣,对于她个人来讲,绝对是不利的事情。
想到这里,绫秋水看向徐游的眼神,已经是带着感激。
既然赢不了,那又何必在所有人面前比试,当下,绫秋水已经是心里有了打算。
“徐道友的心意,秋水心领了。”绫秋水有些不舍的将手中这一枚法戒递还回去,随后她想了想,走上高台,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道:“今日比试,我绫秋水认输。”
众人立刻哗然,绝大部分人不明所以,这还没开始比试,怎么就认输了?
只有极少数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器宗弟子那边自然是哗然,有人想出来说什么,但都被绫秋水阻止,至少现在,她能约束其他的器宗弟子,哪怕他们心中不满。
但显然,今日认输,的确可以保全器宗颜面,毕竟只是她绫秋水认输,但日后她的地位,怕是会一落千丈,甚至会被器宗的一些弟子口诛笔伐,认为她丢了器宗的脸面。
这些,绫秋水都有心理准备,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直接认输,比别人在炼器上直接击败,显然要更容易接受,这样一来,器宗没有丢脸,丢的,只是她自己的。
不过就在这时,徐游也开口道:“诸位师兄弟,诸位宗门前辈,今日之事,乃是我与绫师姐早就商议好的,因为炼器之道,百家争鸣,各有千秋,又何必非要分个高低?当年炼器的诸多宗师,百日论道,不是要分高下,也不是狂傲自居,而是为了研究炼器之道的极限,若只是争来争去,却是丢掉了炼器本质,所以我才和绫师姐商议,不再进行所谓的比斗。”
徐游这些话,也是他熟读各种典故,然后靠自己的想象临场发挥出来的。
虽然这种言论听上去很假大空,若是单独对一个人说,对方必然会笑他虚伪,更不会听进去,可在这种场合,面对众人,同样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哪怕有人觉得这话毫无价值,空空荡荡,也不可能有人说出来,反而这一瞬间,不少人开始深思,至少徐游这话里有一句没说错。
当年炼器之道的先驱者们,的确有百日论道之举,而且当时无论是黄境,玄境,甚至地境,都可以同处一殿,不分高下,同殿论道。
这是先贤典故,不止是流传于众人之口,也在诸多典籍中有记载。所以徐游当中道出,等于是用诸多炼器圣贤的事迹来教育在场的所有人。
偏偏,没有人能反驳。
因为反驳徐游,就等于是反驳诸多先贤,这罪名,谁敢担待?别说是弟子,就是像苏季,卢道子这样的大修,也不可能攻击先贤言论,更不用说,这理论本来就是对的。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原本器宗弟子的不忿,也是变成瞠目结舌,有心不服,想要反驳,但想了想,还是把嘴里的话给吞了回去。这种节骨眼上唱反调,怕是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吧?
当然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徐游实际上就是说大道理,拉虎皮做大旗,但偏偏人家用的是阳谋,一点招儿都没有,心里特别不服气,不喜欢,但还得听着,还得点头表示出认同,那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不光是器宗弟子有这种感觉,其他人也一样。
在隐匿阵法当中,苏季和卢道子两人也是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徐游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赢得比试,而且还是让人无话可说。
而这件事只要稍微细想一下,就可以察觉出徐游的用意。
“好小子,他是在给我器宗留颜面啊。”卢道子反应过来,立刻是眼睛放光,赞叹了一句,显然,徐游之前让绫秋水看的法戒,绝对不一般,应该就是用这法戒,将绫秋水的信心彻底击垮,但徐游聪明就聪明在,他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适时而退。
苏季显然也明白了,同样是连连点头。
而且他看的更深了一层,徐游这么做,未必全都是给器宗留面子,实际上还是为了寒剑门好,毕竟若是真的在炼器这件事上扫了器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