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珲坐在地上透过栏杆的缝隙看着刘刺史和卓梦龙回到各自的席位,两队官妓走上歌台表演宴乐,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原来我是蓝田县子啊,不知道蓝田产的玉是不是也归我?”他在这里倒是想得美。
此时的宫廷宴乐就如舒珲问敖广会不会武功时得到的信息一样,多是些关于战阵拼杀的表演。而在这些文人雅士聚众狎妓的烟花场所,当然不会还是那些扫兴的内容,但也没让舒珲觉得有什么意思。
“路还很长啊,科技与艺术不是分立的两个领域,而是互相促进与息息相关的。”舒珲不无感慨地想到。
此时的弦乐器多为琴瑟筝琵琶箜篌、管乐器舒珲见过的有笛萧笙羌笛与管。这些乐器各有各的律准,但大多分为三分损益法和泛音列两种。
这样的律准没有什么不妥,很多乐器就是需要靠它们才能完美地表现出自己的声音。但它们却不能对乐谱进行自由的升降调而保持旋律不变,这便限制了同一首曲子的感情变化,同时也让谱曲时很难做到对之前旋律和和弦的精确升阶以突出各种层次关系。
吹奏乐器的孔较少也罢了,弦乐器便受到了不小的掣肘,舒珲想要靠这些乐器来为他记忆中的歌曲配乐的打算因此变得比想象中困难许多。
不过舒珲连半桶水都算不上,他也不知道应该怎样着手去解决这个问题。刚才没事时他就心算了一下给古琴徽位替换成十二平均律,结果发现那好像没法操作。
“算了,顺其自然吧。”他不负责任地想道。音乐声已经停了下来,然后就见一名小丫鬟拿着张宣纸到了主人席上,主人看过后又有云袖楼中会书法的倌人将原作誊抄几份,分别送往不同的楼层区域。
而一名之前饮酒礼上作三名众宾之一的学子自信地走上歌台,开始了他的表演: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其他宾客咀嚼着这首朝气蓬勃,豪气干云的新诗大都赞赏地点着头,只有舒珲目瞪口呆:“这家伙肯定不是刘禹锡,后人常把陆游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挂在嘴边,以前以为他们只是在谦虚,现在我信了。”
见到请求评分的小丫鬟捧着一张誊本已经到了面前,舒珲从背包中掏出了那支“理查德·米勒”自动机械钢笔,他要给刘禹锡的诗投上一票。
而那边,又有一名二楼的官员填了一首词,于是服侍他的官妓便下到歌台上伴着词牌配乐吟唱起来。
……
在莺歌玉离四名官妓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舒珲三人加上程怀默辞别刘刺史等人,打马往十方楼回去。玉离等人是真的不舍舒珲,虽然舒珲的手笔实际上不算什么,但她们官妓平时可不像花楼的倌人一样能够收到许多打赏。
“不走留着干嘛?我只是孩子啊……”舒珲抚摸着大胆的脖子,也没有用牵丝戏操纵它。自从知道骑在马上面可以随时对它进行接管后舒珲便有些有恃无恐,骑在背上便放心多了。
不过程怀默为什么没有留下?舒珲瞟了他一眼:“弟弟,你不是早就想跟官妓厮混了吗,怎么,小姑娘嫌弃你没有念诗?”
程怀默张了张嘴,很想反驳,不过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很清楚,今晚留下的人也不会有官妓相陪,顶多由云袖楼安排些红倌人,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跟舒珲讲了。
舒珲不知道袁天罡留不留在云袖楼过夜,怕打扰他雅兴在走的时候就没有问,反正他们骑马先行。
等一行人回到十方楼,各自分开回房。红鱼掏出钥匙,却见门上没有挂锁,她犹自在回想似否真是早上忘了,舒珲已经装逼地用“念力”将门给推开了。
可是看清内里情景,两人却停住了脚步,红鱼捂住小嘴“啊”地轻呼了一声——
只见屋内乱七八糟,别说那些可以装东西的箱柜和瓶罐,连地毯都被人给翻了一遍,舒珲从后面探了个头甚至看到门口还有几团棉絮。
“这是遭了贼了?”舒珲瞪大了眼睛:“不会只偷了我吧……”
他朝红鱼努了努嘴:“过去看看丢了些什么,我们好像没带啥值钱的物件。”
要说这十方楼的安全性,那漏洞确实不少,毕竟比起安全更需要考虑的是客人的隐私。不过要是丢东西这种事情发生得多了,那它也做不到如今的规模,舒珲不认为他这次遇到的入室行窃只是赶了巧。
敖广听到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看到室内的乱象也是一阵无言。
“少爷,行李都被翻过了。除了散碎金银之外,衣物上的配饰玉扣金珠都被人用刀割了下去,奴婢的首饰也被取走。”红鱼检查了一番,回来向舒珲报告损失。
舒珲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有些想不通:“要说带的现金首饰,我们一行可不算惹眼,怎么就让人给盯上了?”他望了望敖广:“你的房间遭窃贼了吗?”
敖广摇了摇头,提醒说:“会不会和三弟前天晚上抓住的那个蟊贼有关?”
这倒是让舒珲想起,上次那个白虎堂派了个他记不住名字的小二杆子跟着他们一行盯梢,就跟到了这十方楼外面。白虎堂是对他的九霄环佩和大圣遗音动了歪主意,不过上次敖闰让十方楼的伙计将那个蟊贼送官了,怎么官府没有解决?
唐朝的社会是个法制社会。后人曾以“路不拾遗”来夸耀唐时人民的物质富庶与德行高尚,其实在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