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名叫做红鱼的小娘子似乎真的打算将灯烛点上,虽然六顺已经清楚他的身份早就注定瞒不过人了,却还是想要阻止她。在黑暗中,他还能感受到一丝安全。
他张了张嘴,手上也稍微用力将短刀向下压了压,想要出言威胁正在灯台上找火折子的红鱼和似乎对卓梦菱的安危毫不在意,径直往他面前走来的舒珲和敖广。至于嘎吱为什么也跟在后面,他想不通,这一切若是还有以后,便那时再想也不迟。
“不要过来,不然她就没命了!”他口中叫得起劲,手上却没有配合的动作。等六顺终于意识到他除了眼睛和嘴巴外,就连脖子都转不了的时候,红鱼也终于把灯烛给点燃了。
乍现的光明让六顺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的一粒,让他动弹不得的未知力量、同伴匪夷所思的倒戈,还有少东家身上自动崩断的绳索……
一切的一切发生在六顺的面前,恐惧已经无以复加。他只感到下身一阵松弛,不由认命似地闭上了双眼——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20秒,平滑肌接管!他已经连想被吓屎吓尿都身不由己了。
轻轻地探了探卓梦菱的鼻息,翻了翻眼皮,舒珲松了一口气,似乎只是被击晕了。
他故作潇洒地从案桌上取下一壶酒,转身就坐到了酒壶刚才的位置。一面拿起酒杯自酌自饮,一边将卓梦菱用无色化的黑暗庇护托着移动到了床上。
“红鱼,你去打点热水给梦菱姐擦擦,敖广去叫人找个靠谱的医师过来。”
他在这里旁若无人地给两人分别下发了指令,本以为能够给屋里不能动弹的两名歹人施加些心理压力,殊不知他们刚才死寂下去的心在见到舒珲作死的动作后又重新燃起了一线希望。
“香主都珍视的千日醉,据说是神灵赐下的,就算这人有些妖法也可能会着道!”六顺感到了一丝振奋。
“吴老道炼的假酒,曾经毒死过一头三百斤的母猪,十二三岁的小儿喝上三杯就得成痴呆,就看这怪物倒不倒了……”嘎吱却显然是高级教众,知道很多内幕消息。
他俩都期待地拿眼珠子瞟向舒珲,没办法,只有眼珠子能动了。
舒珲几杯美酒下肚,只觉得它的度数似乎比他往日喝过的都要高出许多,而且还带有一股竹叶的清香。
“好酒,这股天然的竹香真是让人着迷,而且少见的辛烈啊,我都有些微醺了。唯一不美的就是怎么还有股焦烟味?”
他正这么想着,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不由在心底说道:“琴,不要闹,没让你关灯。”
“提示:辅助智能并未接管你的视觉,而是你已经快瞎了。”
什么?舒珲豁然起身,却觉得有些立足不稳,复又重新跌回了案桌上,好不容易才将自己重新用手支撑着坐正,看得屋内剩余两人一阵狂喜!
不过他俩挣扎了几下,还是一动不能动,舒珲意识上的损伤似乎对施加给他们的钳制毫无影响。
扶着额头稍微缓和了一阵,直到红鱼端着盆热水重新进来时舒珲才感觉在治愈光环的缓慢恢复下眼睛终于能够看清一点东西。
也幸亏他的体质比较敏感,不然一股脑多喝几杯之后才发作,说不定直接就中毒死了,也不知道那时治愈光环还能不能慢慢让他起死回生。
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掉在地毯上的酒壶,舒珲不由为还没有丝毫醒转迹象的卓梦菱担忧起来。
“真是假酒害人啊,没想到回到唐朝还能喝上如此正宗的甲醇。”舒珲感受着慢慢变得明亮清晰的视野,决定一定要找出那名出乎他意料在此时搞出甲醇的化学家。
然后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