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女子身子的靠近,那阵阵浓郁的媚香也是随之传入了司马言的鼻中。
男子面色未变,依旧冷漠,眼神微眯,看着女子那满是算计的笑颜,双手抱臂,带着了丝看笑话的意味望向席绾灯。
末了,女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浓重阴寒的媚笑,轻声落下二字:
“如何?”
“想的不错。联手,确实是个高明的法子。”
司马言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竟是出乎席绾灯意料地夸赞了一句。
席绾灯的眼眸陡然一亮,神色上已然是有了十足把握。
缓慢而又重重地点了头,司马言主动上前,靠近了席绾灯,身子微微弯下,凑近了席绾灯的耳旁:
“我司马言做事,向来有个规矩。”
对于男子的靠近,席绾灯没有丝毫的闪躲,反倒是挺了挺身姿,迎了上去。
“我宁愿将自己的后背露给对手,也绝不留给一个随时有可能反捅我一刀的‘自己人’。”
自己人三个字带着浓厚的嘲讽意味,司马言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悉数落在了席绾灯的颈窝处,却是惹得女子心头的寒意愈发泛涌。
明显感觉到女子的身子僵住,司马言的心情反倒是好了起来,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身子退开,深深地看了眼此刻面色黑到底的席绾灯,双手抱拳一个点头,再也未说话,径直大步离开。
女子的身形僵在原地,一双漆黑的瞳仁里是腾起的浓郁怒意,良久,才极其缓慢地抬起眼,死死地盯着司马言离开的方向,口中低声阴寒地啐了一句:“司马言,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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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塔内,浓郁的仙气不断从塔底流转而出,将整座塔笼罩。
第四层的屋内,居然站在繁复的壁画前,眼眸清亮,认真细致地看着眼前的画,侧颜,温润不已。
他的身后,墨风禾规规矩矩地跪着,头垂下几近要贴到胸口,高束的黑发由后向前散开,将她的整个面庞遮掩住,丝毫看不见她的神色。
约莫半刻钟的功夫,居然转过身,在案桌前坐下,口中话语清透儒雅:“在我跟前没有这么多规矩,不用跪着,起来吧。”
墨风禾的头依旧深深地垂着,没有丝毫的动作。
居然的眼凝了一瞬,单手拂过桌面上的茶盏,本是冷掉的茶水,瞬时腾起了阵阵热气。
“你若当我是你的师尊,便起来。”
居然脾性本就温柔,对于自己的弟子,自然更是儒雅。
墨风禾一直垂着的头,终是缓缓抬了起来,却是依旧未起身,眼神依旧有些涣散,不安和慌乱反复交替出现在她的神色中。
视线扫过墨风禾那死死攥着衣袍的手,居然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不想知道,你是如何得这入门弟子席位的吗?”
话语落下,女子依旧没有反应,只是在居然看不见的地方,那双怯懦的眼里一下子迸出来光亮,良久,女子略略颤抖着抬起眼,看向了居然。
微微偏过头,居然抿了一口茶盏中的茶水,并未再多开口。
眉头紧紧蹙起,墨风禾的手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袍,因为紧张的缘故,她的耳朵已是通红,与之不同的是,女子的面上,却是满片苍白。
很显然,墨风禾对于居然的话,极为在意。
“师尊,弟子……”
话语出口,却是又渐渐缄了口,墨风禾本就不善言,如今流派区分试炼也是做得如此糟糕,这让她的心头,明显笼上了一层惴惴不安。
“是先圣开口,让你入选的。”
看着眼前的孩子依旧胆怯的模样,居然的心头深深叹了口气,放下茶盏,正色道。
先圣二字落下,墨风禾所有的思绪皆是愣住,呆呆地看着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
选拔大会那日,师尊将卫絮带走,于众人面前好似只留下了那最后一句:继续吧。
事实上,白色的仙音早就是落入了居然和古不繁的耳中。
“将同卫絮一道来的那个孩子,选入席位。”
也便是因此,纵然墨风禾的仙力远不及入选资格,可最终,她还是占得了三位之一。
……
“你既已是我的弟子,我自然是要同你说明白的。”
居然单手而动,仙气径直流转向墨风禾,旋即,女子跪着的身子已是被一道力量强行托着站了起来。
“以你的资质,本无法入选席位。”
“而先圣,之所以会选你入席,只有一个原因。”
耳边听着师尊的话,墨风禾紧攥着衣摆的手愈发用了力,她已是有了预感,对于师尊接下来要说的话。
“因为,卫絮。”
脑中所有的思绪轰然倒塌,墨风禾紧攥着衣袍的手陡然一松,一直起伏不定的呼吸,反倒是一瞬间平息了下来。
“直观点来说,是你代了卫絮的席位。”
“你既是卫絮的挚友,如今代她成了入门弟子,自然是要对得起这席位。”
“纵然资质不足,但你只要肯勤奋修炼,他日,定也能有所仙为。”
悠悠的话语一字一字而出,居然的声音轻缓儒雅,格外好听。
此时此刻,墨风禾脑海中一片混乱,所有的思绪皆是崩塌。
一种名为耻辱的情绪,从墨风禾心底一道极为细微的裂缝中开始滋生,且迅速疯长,将女子的整颗心都包裹住。
眸中的光亮早就是完全消散,墨风禾宛若木头人一般,静静地站着,居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