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座位你打算怎么坐,刘老不是让我们自己商量吗,我采访你一下。”孟凌远突然发话,打断了夏芷的思考。
但夏芷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和谁坐一起对她来讲并不重要,初中三年坐惯了分行分列,距离最近的最熟悉的莫过于前后桌,然而无论是谁,在哪儿,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本领打得一团火热。但今时今日不同了,她心里很清楚的明白,同桌,是一个很有分量的名词,比前桌和后桌更有分量。
可她现在更需要面对的是面前令人白发三千丈的化学作业。
“无所谓,等明天班委竞选后班长安排吧,我现在化学作业还没动呢,再不做的话晚上就只有挑灯夜战了。”
“你也知道该写作业啦夏同学。”
“......方圆五米之内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她憋着笑假装要呼他一巴掌,然后转身回去,长叹一口气,翻开本子慢慢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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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并不代表着她心里没有过答案。她十分清醒地明白,并非所有在午后萌芽的幻想都能如愿以偿,毕竟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懂得先下手为强的人,而不是只会想象的,或者犹豫不决最后成为马后炮的人——
吃完晚饭回到教室,夏芷鼓起勇气打碎了自己贯穿吃饭全过程的小算盘,正准备去和陆以步商量一下座位的事情,却在即将过去的时候,看到他和另外一位女同学正在交谈着什么。好奇地竖起一听,刚好听到了让她失落一整节晚自习的对话:
“那这样的话我就找你做同桌咯。”
“嗯,行,你去给刘老说吧。”
和他只隔了两个人的距离,却是相隔天涯一般。
我这是怎么了。夏芷心想。
又不是狗血小说,想跟谁坐就能跟谁坐,一坐就是三年,学业如此紧张的三年,刘老师口中人生最苦的三年,各种暧昧不清眉来眼去,卿卿我我情情爱爱,游乐约饭你侬我侬,学习成绩照样高高挂起,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我等平庸之辈还是好好学习吧。
她很快想通并接受了事实。
这是老天要让我好好学习啊!
然后神情呆滞地转身坐下,手撑脑袋,心情复杂地写起了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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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一节数学课一节班会课,刘老师如约把数学课让出来选班委,只说要后半节班会课大概预习一下教材第一章。
班委竞选十分顺利,她的初中同班同学秦哲成功当选班长,陆以步当选学习委员,孟凌远当文娱兼体育委员。她也摩拳擦掌地去报了电教委员,在一片对女电教委员工作作风的好奇和惊异下以压倒性优势上任。
认识的人里面还有竺子嫣,是在最后实在没人竞选财务委员时,自告奋勇且毋庸置疑地当选。
夏芷很佩服子嫣。这并非一个美差或者肥差,毕竟钱只是过手而已,又不是自己的,弄不好还会身陷囹圄。
没想到不久之后她的想法就得到了印证,此处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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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班委们别做作业了,出来讨论一下值日监督工作,还有座位安排。”二十分钟后,班长秦哲接到刘老师的指令后发话了,拿着一张作业纸,大手一挥招呼官位还没坐热的新任班委们出门,到教室外的一片和楼梯相对的公共空地上席地而坐。
“孟凌远在那儿干什么呢?开个会还带化学作业出来半个小时不写化学会死掉吗!”
“会死的,三页练习册加上少说也有5页的归纳总结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孟凌远小声地嘟嘟囔囔道。
秦哲一时语塞,因为,他觉得孟凌远说的好有道理。
可他是班长,他此时此刻不能表现出对孟凌远观点的苟同,否则这个会就开不下去了。因此他也不再去管低头奋笔疾书的孟,开始说正事。
“刚才我找刘老交接了一下同学们座位意愿的名单,大概有10多个同学自愿组合,其他好像没什么动静。
“那大家对这个座位安排怎么看。”
怎么看?能怎么看?夏芷垂头丧气,想与其做同桌的人做不了,还有无法逃避令人胆战心惊的上节课刚布置的化学作业。
她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小圈,心烦意乱。忽然在心底对孟凌远的所做所为竖起了大拇指,真是高瞻远瞩有先见之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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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么定啦,这12个人按他们的意愿排同桌,剩下的还是按学号依次顺延坐同桌,座位排好后小组按地理位置分好,三排为一组,一周按照u型的方式整体挪一次座位,后面看情况再微调。好了,散会。”
夏芷默默打量着她这个初中三年貌不惊人的同学,走马上任竟能有如此魄力,短短十分钟就把全部事项细致地安排好,一种敬佩不禁油然而生。
然而她并不知道,秦哲只是想赶快散会回去写化学作业而已。
然而秦哲也不会料到,其实大家都很想赶快散会回去写化学作业,他的此番做法为日后树立威信打下了不可估量的基础。
一切说来,还要感谢孟凌远刺激了他的神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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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你怎么又坐我后面!”
“我的天你怎么又坐我前面!”
最后孟、夏达成共识,这是“猿粪”,随后握手致礼。不管如何,以后都是一个组的同学了,理应在这个小团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