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的又一声轻响,这次出现的,是道银色茧盾。
沈成缓过气,转头发现自己被文士拎在手中,银色茧盾是他所放,顺带护住了自己。
另有一人被文士右手拎着,看身材是个成年男子,人事不省,似乎被文士下过禁制。
文士带着两人,居然半浮在空中,风驰电掣,一步就能飘出数丈远。
沈成很有些吃惊。
他虽然年龄小,见识却不低,因为他父亲是国中有数的强者,据说放眼整个西寒国,只在国尊一人之下。单看文士的驰行速度,而且疾驰中还能施放法盾,沈成就知道这人实力深不可测,只怕不比自己父亲逊色!
“这先生既能施展飞腾术,又能施展锐金法盾,要么是风修,要么就是金修。”沈成寻思着,“他为什么将我挟裹走?他要去哪里?”
初生牛犊不怕虎,沈成一点都不害怕,而且在他潜意识中,似乎对这文士没来由地信任。
沈成正要开口询问,突然眼前一空,好像来到了空旷处。
他把视线拉到远处,定睛看过去,这才辨认出远处景物——不过数息间,文士已经离开了诺大的术道府,此刻大概是在四府中央的竞技场,看所行方向,似乎要去器道府那边。
沈成再次为文士的速度吃惊,居然忘了开口。
--------
果然,那文士掠入了器道府。
沈成以前没来过器道府,难免好奇,四下打量。
文士到了这里,再无顾忌,凭空又升高了许多,很快来到一群建筑上方。
“能带着两人飞起,这道风术已经超出二品范畴了,”沈成心想,“原来他用的是鹰翔术。”
沈成向下望去,只见那些建筑布局呈“器”字形,众相环拱,磅礴大气,想来是器道府的重地。
文士落到地面,直接走进建筑。他拎着两个人,门外守卫竟然视若无睹,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
文士来到一座楼阁前,唤醒在外面打盹的仆童,嘱咐道:“无论什么事,都不许打扰我。”
那仆童揉揉眼睛,连忙答应了。
文士便拎着二人,进入楼阁,忽转忽绕,来到好大一间堂屋。
屋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些书籍、灵材、法器半成品,散乱地摆在地上。
沈成长到这么大,急速飞行还是头一回,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不禁有几分惋惜:刚才虽然飞得爽快,时间却有些嫌短。
文士将另一人撇到地上,比划了两下,似乎在给那人补充禁制。
沈成眼睛挺尖,在文士道星闪烁间,已看清楚:文士有五重亮银色道星!
--------
五重极亮道星!文士果然与沈成父亲境界相同,也是正一品圆满、所谓的巅峰王者。
文士掀开一面蒲团,露出个阵法来。他单手摆弄了两下,那阵法便被解去,又出现了更大的一座阵法。
文士接连解开三道阵法,按下机关,地面石板翻起,露出一座地宫来。
这一连串手法,既快捷、又玄奥,看得沈成目不暇接,心中更加佩服。
文士拎着沈成,进了地宫,封闭入口后,踏阶而下,来到一间点着夜光烛的密室。密室中箱箱柜柜的就多了,在东南角处,还有座荡漾着水波的法阵,阵中又生着一株矮树。
文士这才放下沈成,又取出件法器,祭出一道半球状法墙,将自己和沈成罩住。他取过两面蒲团,自己盘膝坐下后,指指另一面,示意沈成也坐下。
文士深深调平呼吸、理清心绪,这才笑道:“小沈成,你胆子倒很大,不但刚才不呼救,现在也不问问我要做什么?”
沈成对那面法墙十分好奇,忍不住用手指去戳了戳,却被弹了回来。听到文士发问,回道:“学生本来要问的,却给忘掉了。再说,先生是器道府大贤,学生有什么好担心的?”
文士点点头,温声道:“刚才你问我的姓名,我却没理你,是我自大了,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
沈成已知这人绝对是位大高手,又能在器道府随意纵横,显然是府中重要人物,虽然对他还有点怨念,却也有些坐不住,连忙起身道:“先生折杀学生了!学生并没有怨气。”
文士挥挥手,示意沈成坐好,郑重道:“我姓殷,名长松,本籍三山人也。”见沈成一脸茫然,显然没听过这名字,又道:“我还有个浑号,也许你听说过,别人现在都叫我‘铁松客’。”
“原来先生就是铁松大师,学生有礼了。”沈成早有猜测,倒也不怎么惊讶。
铁松客见他表现从容,不禁又看重了些,苦笑道:“后来我请你解惑,却妄以为你言之无物,没听完就不告而别,可谓是更加自大。我做先生这么多年,向来自诩还算愿意倾听后进,谁知今日却惰怠了。此刻想想,我这老脸实在是汗颜哪!”
铁松客自嘲一番后,正色道:“小沈成啊,我要给你赔第二个不是:把你看低,确实是我错了。”
铁松客没有告知姓名,沈成根本不在乎;但他没听完如何“粘结”冰晶米、就突然来了个消失,沈成还真有些耿耿于怀。此刻被这位器道巨匠命中心事,沈成顿时觉得他更慈祥、更贴心了,回道:“学生不敢。”
“我有个小疑问,”铁松客见攻心之策初奏凯歌,便趁热打铁、柔声问:“前面你与那几人周旋时,为什么不用冰烈弹呢?如果能多寒僵几个对手,就算不能取胜,总能更容易逃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