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力当然来自于沈成。
沈成当时越追越远,却也不怎么担心——狂暴能维持的时间不长,过后还有一阵子虚弱期。到时候,自己无论是追上去、还是拿下金昆,都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于是沈成只管缀着金昆,耐心等他进入虚弱期,将他不支后倒下、挣扎着起来、再倒下都看在了眼里。
沈成有大事要问,待他垂危后,便出手替他保命。
--------
沈成一边替金昆驱除异力,一边细查,发现他因为不懂辟异,本身道力被搅成了一锅粥,这才深受其苦,伤势中,一多半倒是他自己的道力造下的。
沈成用的内功叫“冰蚕破茧功”,传自沈父安国王,是冰修的绝顶心法。比较起来,别说陆氏六诀望尘莫及,就算郑氏心法也远远不如,顷刻间,就把金昆脏腑中的异力驱除一空。
金昆缓过气,回头认出沈成,表情十分惊诧,便强坐起来,按着陆氏六诀中的心法,配合沈成道力,继续驱除郑把总道力。
沈成暗暗称奇:这金昆绝对是个练武的奇材,这陆氏六诀他不过是才读过,就能运用到这地步。
二人这一联手,驱除得更是顺利。
然而,异力被逼回肩、腿两处受伤点后,却如同野草般顽强,无论如何也化解不掉。
沈成道:“金兄也读过《陆氏六诀》了,我记得其中《辟异诀》说:‘凡辟异,弱不辟强;非克者,下不湮上。’指的便是这件事——金兄和小弟的品阶都比那郑把总低,想要完全化解他道力,却是不行呢。”
“凡辟异,弱不辟强”,是说较弱的道力很难驱退较强的道力;而“非克者,下不湮上”,意思是想要彻底化解入侵的道力,如果不是相克的属性,就需要修为不低于对方。
金昆点点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沈成扶起金昆,找了个安秘处。
沈成想要发问,一时之间,却不知从何问起,实在是想知道的太多:那洞天是什么地方?怎样才能去?又怎样离开?两次暗算自己的,是不是他?最重要的是,那些绝世奇珍的下落?
--------
沈成不开口,金昆也就不开口。
沈成几次接触下来,大概知道了金昆性子,不主动问他,他是不会吭声的,便笑道:“金兄在那洞天中以身挡灾,又放过小弟一马,小弟也不是翻脸无情的人,只求金兄给小弟一个交待——为什么要打晕小弟?”
金昆沉默了会儿,才道:“事情因我而起,钱囊、饰玩我现在拿不出,但都可以算在我身上。”
沈成道:“金兄在顾左右而言它么,那些财物算得了什么!小弟对金兄一见如故,不相信金兄是见利忘义之人,还请金兄把那洞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小弟。”
“洞天?”金昆皱眉道:“我知道的,你都知道。”
沈成也皱眉道:“金兄真的不明白小弟关心什么吗?那小弟就直说了:那洞天是你我协力闯过的,那些冰晶卵,难道不该算小弟一半么?”
金昆眉头皱得更厉害,问道:“什么冰晶卵?”
沈成失望极了,叹道:“没看出来金兄这么会演戏!难道你打算拖延时间,等回复足了力气、再与小弟别别胜负么?”
金昆脸色转青。
“小弟劝金兄打消这个念头——”沈成笑道,“你体内异力还没有驱干净,更何况,你一身内伤,也还没治疗。怎么样,是不是现在开始发作了?”
金昆确实内伤爆发,再加上异力二次反扑,人又瘫到了地上。
沈成一边替他驱除异力,一边寻思着:这金昆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只说半截,我会不会弄岔了什么?
于是沈成救醒他后,直接问:“金兄,小弟斗胆,请你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一遍可好?”
--------
金昆沉默了半晌,终于言简意赅、把事情首尾说了一遍:老扁担要杀沈成,虽然被劝下,却又把沈成扔进了甬道。自己下洞找他,两人最后来到大洞天,正搜索祭坛时,自己突然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到了遗迹主庙外,沈成就躺在身旁。紧接着,有将军率领人马找来,他担心交不出财物,就躲在柱顶。那将军救走沈成,又留了兵卫四处搜寻。他一直躲着,不想一阵风经过,又吹到灵獒处,这才露了形迹。
沈成听得面色变幻数次,心中山呼海啸:原来那洞天就在冰祖祭坛底下,倒与郑把总讲的传说对上了。那冰镜幻界变化莫测,要不是我见过那张古纹图,确实很难找到方向;还有那天冰术,威力远超我以前的认知……
沈成想到自己完全错怪了金昆,真是又羞又喜:我果然没看错人!看来他是想救下我,替老扁担抵还过失,结果阴差阳错,没能如愿……
只是沈成心中最大的疑问还没解开:他在我之前就晕了?打晕我的不是他,又会是谁?那洞天还有主人?那里有富可倾国的冰脉,那人居然会放过我们,一点都不担心暴露?
“金兄,你这‘话只说三分’的毛病,真得改改了。”沈成哧然道:“险些让小弟铸成大错。”
沈成便辅助他驱除异力,又让他按照《疗伤诀》里的心法,治疗受损伤的经脉和脏腑。
金昆才把内伤压制下去,就迫不及待道:“程公子,我愿承担所有罪过,希望你放过别人。”
沈成面露为难:“这却有些不好办了……如今你们的姓名样貌,小弟都给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