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寒的王者倾巢出动,设下了埋伏。你夫君遭受重创,伤了术道根本。”铁松客叹道:“唉,要不是出了这事,他早就是新一代国尊了。”
“啊……”王妃低声惊呼。她只知道当年长白关大战很是惨烈,安国王身受重伤,却不知其中还有这样一层内幕。
沈成激愤难耐,起身叫道:“大内奸是谁?”
铁松客却摇摇头,没有回答,也不知是不知道,还是说不到时机说。
“如此一来,天蚕冰衣竟然后继无人。一旦老国尊归天,国鼎就没人能主持,西寒的前景真是不堪设想啊。”铁松客叹道,“只怕就会像天南的绯国一样,什么国祚、什么皇统,都将化成镜中花、水中月喽……”
“大师,”沈成问:“就算我西寒的冰修末落了,怎么其他属性也没有至尊?”
“是啊,”松针子道:“就算用不了‘天蚕冰衣’,总也能撑撑场面吧?”
“还有,”沈成又问:“您的术道修为不在我父王之下,为何您也晋不了金尊?
“这就回到刚才的话了,”铁松客道:“西寒不是没有其他三翼王者,而是除了安国王外,再没第二个是冰修。”
松针子挠挠头皮,没能反应过来。
沈成母子却立时懂了。
王妃便问:“难道晋尊与镇国鼎器有关?”
“王妃真是冰雪聪明,”铁松客颔首道:“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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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儿,你还不明白?”铁松客见松针子仍然摸不着头脑,苦笑道:“你以为是先晋入尊阶、才能祭用镇国鼎器?那都是世人想当然!要想晋尊啊,就必须以同属性的尊器为鼎,才可以打通阳明经、生出第六重道星,从此尊器与主人便如一体相生,不能远离。”
“原来是这样,”沈成又梳理了一遍:“晋尊不单要修为达到巅峰王者,翼资还要余两翼以上,更要有尊器在手!”
铁松客点点头:“因此,这人世间的尊阶强者、暗族的盖世魔头啊,数目绝不会超过出世的尊器!”
松针子听得目瞪口呆。
王妃心中已经是风雨交加。她颇为聪颖,顿时就想通了西寒的镇国鼎器传承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刀光剑影……
“针儿啊,当年为师晋王后,跟你们说道星只剩下孤翼,你们都深信不疑。今日实话跟你说吧,为师其实也余三翼!”铁松客有些惆怅,叹道:“只是为师既不想背离点晶门,也不想惹出事端,才要这样说的。”
沈成想到了一种可能,问:“大师,要是哪一国能制出尊器,岂不是从此尊者倍出、席卷天下了?”
松针子听得直吸冷气,深以为然。
“呵呵,”铁松客捋须道:“你这想法虽然激动人心,可惜世上从来没听说过有尊器的炼法!多少年来,我辈无数制器大匠,穷尽毕生心力,也无法得窥其径。抑或是天成?抑或是上古之法?都不可知呢!”
沈成、松针子立刻都蔫了下来。
铁松客又叹道:“老夫见识过尊器的威力,实在是、实在是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要说这世上能有炼法,只怕是要与天争功了!”
一时间,几人都不再言语。
沈成母子和松针子默默回味着。
铁松客则捻着胡须、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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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年因为天赋杰出,广招嫉妒,甚至惹来了杀身之祸。痛定思痛后,他便咬定自己是孤翼王者。
至于跨品制器,他宣称在高品时远远难于低品,因此他自己晋入法使后,就再没了这本事。
世人都深信不疑,却没人能想到:铁松客在修为还是正金使时,就炼制出了下等王器。而在副金王时,又炼出过上等王器。
要知道,铁松客的恩师、上代点晶门门主,是一位正法王兼制器大师。终其一生,炼制过的法器,最强的也就是上等王器。
等铁松客修为晋入正法王后,只要他自己愿意,随时都能炼出上等王器,甚至有把握炼出极等王器。
只不过,他为了掩人耳目,刻意压低本事,在炼制中总要打个折扣,所出的王器大都不上不下。唯一的极等王器,就是那支旧木簪。
至于尊器,也就是因为没有炼制方法,否则他自问以现在巅峰王阶的修为,未必不能跨品炼制!
过了片刻,铁松客才从回忆中走出,继续给三人讲述关于至尊的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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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西寒冰蚕尊者座下,有两个弟子,安国王是二弟子。
大弟子则是宁国王罗正。罗正既是三府中的术道府府主,又兼着三公中的太傅。
罗太傅与铁松客关系很好,很信任这位器道巨匠,曾经跟他讲过:西寒的每一任冰蚕尊者,平生的第一要务,就是培养“天蚕冰衣”的继承者,加以庇护,助其成长,以延国祚。
然而这百年来,西寒冰修却有些人才惨淡。
冰蚕尊者别说在皇室子弟中了,就算是诺大个西寒国,这么多年也就只找到两个尊苗。
首徒罗太傅成就冰法王后,道星只剩下孤翼,显然不是尊苗。
而安国王虽然年轻得多、晋入王者也晚得多,但翼数余三,资质远远胜过了罗太傅。因此安国王后来居上,被册封为少尊,本来将继承国鼎。
至于另一位尊苗,翼数余二,本来也有晋尊可能。但是那人后来露出了马脚,竟然是死敌东寒国派来的卧底,目的无非是骗取鼎器、鸠占雀巢,被识破后只能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