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吹得厉害,什么坐望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可他多少年没来了,这里当然变化很大;再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又不是不清楚,这以后啊,他胸脯拍得越响,我就越得留个心眼,决不能全信了!
沈成拿定主意后,便问:“大师兄,咱们要去的黑市有多远?”
松针子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就在城北灵材集,走路也要不了多久。”
全福正想补充两句,猛地反应过来:全福,你活腻歪了?刚才不是想得好好的么?——院主问起了,你才能打起十二分小心回话,眼下别说院主没问你,就算是公子问你啥,你也只管装死狗!
沈成看出全福有话不敢说,免不了心中生疑,问道:“大师兄,这黑市怎么会在灵材集呢?师弟想着,黑市总得偷偷摸摸的不是?”
松针子心灵受伤后,敏感得要命,竟将沈成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顿时伤情更重,意兴阑珊道:“小师弟,你?你信不过我!”便问全福:“你说吧,黑市到底在不在灵材集?”
“老爷子说得没错,”全福打着十二分再加十二分小心,实话实说:“黑市确实在灵材集。”
沈成追问:“那这里走过去要多久?”
全福不敢吱声,只管瞅着松针子。
松针子叹道:“没听到我师弟问你么:这里走过去要多久!”
“没多久,”全福嗫嗫道:“也就小半刻吧。”
沈成这才信了,看看天色还早,又见松针子哀婉得难以自拔,只能祭出杀手锏、提议道:“大师兄,今日还有的是时间,咱们不如就步行过去,免得鹿车引人注意。而且师弟平生第一回来到别城,想好好玩耍玩耍,大师兄你说呢?”
松针子一听“玩耍”二字,顿时内伤痊愈,两眼贼亮,连声叫好,便指派全福道:“你直接去城北老字号‘客再来’,订好上房。”又问:“你知不知道地方啊?”
“知道呢!”全福正发愁自己掉到了无边苦海里,听说马上要解放,心情大松,随口笑道:“小人经常来坐望城,就没有小人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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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松针子好心情全没了,实在是全福这话不中听,怎么听怎么刺耳。他一怒之下,也学起沈成来,用左手跟右手打架,左手聚出四品冰术——冰烈弹,右手施展解冰术对抗,只是对抗的频率比沈成低多了。
全福被冷哼吓得不轻,见到冰球更是害怕。他知道松针子是正二品强者,万一发起飙来,自己不被砸成一摊肉泥,也得被冻成一根冰棍,急忙驾起鹿车就要逃走,却听沈成喊道:“全福大叔等等先!”
全福心肝乱颤,回头强作欢颜:“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沈成心想:比起大师兄来,全福还算稍微靠谱点儿,我可不能放他走,于是笑道:“随便找个地方,暂时寄了鹿车,咱们同去灵材集吧,你也一起逛逛。”
全福眼角瞅过去,只见松针子那些冰球越来越大,寒气一浪比一浪逼人,心下大慌,低头吱唔着:“公子啊,不用那么麻烦吧,小人就不去了——灵材集就没有小人不知道的。”
“哼!”松针子内伤彻底复发——全福逮着这话猛说,听上去已经不是刺耳,简直就是诛心了。“……唉哟!”结果他一个没弄好,右手解冰术打了个绊子,来不及消掉冰烈弹,被冰烈弹炸得生疼。
沈成心想:我不能再惯着大师兄了,得适当挫挫他心气,不然这趟历练,我非被他带到沟里去。
于是沈成坚决留下全福,三人找地方寄了鹿车,向城北灵材集杀去。
沈成年纪摆在那儿,在家中被管得很严、几乎不能出外游玩,这回没了约束,当然要好好逛逛。一路上,没见过的各色物什很多,他难免好奇,问问这个、问问那个。
松针子虽然待人接物不太开窍,但活得久了,见识阅历不少,当下给沈成挨个回答,还真没他答不上来的。
全福自然不敢接任何茬,看上去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闻身外事,一心只在量步子,有如老僧入定!其实心里在狂喊:怎么办?怎么办?该死俅朝上么?!
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不知不觉已来到灵材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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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成绕着集市小摊,正看得起劲时,有个少年凑了过来。
全福拦住那少年,松针子问少年想干什么。
少年比沈成年纪略大,身材高挑,脸膛黝黑,黑得简直五官都让人看不太清。他左手拿着几件小藤篮、藤盒,右手拎着一根麻绳,绳上串了更多诸如此类的小藤件。
少年也不吭声,只拿目光询问着沈成,原来是在卖这些藤货。
沈成心中一动,只觉少年那双眸子亮极了,又看那些藤件还算精致,正想问他价钱时,松针子推开少年,嚷嚷道:“唉呀呀,赶紧让开,我们才不会买呢。”
少年不再纠缠,转去别处,继续卖藤货。
沈成问:“大师兄,那人是砒人吧?”
松针子道:“可不是么。跑灵材集卖这些玩意儿,又不肯动嘴巴,能卖得掉那才叫怪事。”
三人又逛了阵子,松针子见了一处小摊,指道:“那有卖冰华水的。小师弟你没少吃冰华露,却不晓得冰华水更有滋味吧?只不过冰华水不入品,你以前很难吃到。来来来,大师兄带你尝个鲜。”便上前要了三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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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在小摊旁慢饮。
沈成细细品味,觉得这冰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