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亥见父亲让他去拿神阙剑,有些不情愿。
太祝又催了一遍,“快去!”
不消一刻,巫亥从后堂捧来神阙剑。太祝吩咐巫亥把剑递给子秈,子秈接剑在手,立刻赶到寒气逼人。
犀牛皮的剑鞘雕着龙纹,显得古朴而厚重。剑柄用鹿皮条缠着,手握的感觉很舒服,他慢慢拉出剑身,剑身黝黑闪着诡异的寒光,一股寒气直扑面门。
子秈不禁连声叫好,太祝拿起一个青铜斛向他抛去,“试试!”子秈挥剑砍去,青铜斛立刻被断为两半掉在地上。
微子启惊骇不已,太祝得意地说道:“这柄剑是南苗巫祝献给我的,用陨铁打造而成,锤炼了三年多的时间才铸成此剑。因为材料从天外而来,所以这柄剑才取名神阙。子秈有了这把无坚不摧的神阙,还怕杀不了一个子期?”
子秈手握神阙爱不释手,“只要他子期不是三头六臂,我一定砍下他的脑袋。”
太祝老谋深算地说道:“殿下不要掉以轻心,回去后还要勤习刀马,争取一击即中。如果一击不中分出胜负,你就没有机会再要他性命了。”
微子启父子得太祝授计,又拿了神阙剑,心情大好。又跟太祝聊了一会,无非是一些苟富贵勿相忘之类的客气话。然后俩人起身告辞,太祝把他们父子送到府门外,看他们上了马车才返回府中。
巫亥心中有气,连送都没送一步。见太祝回来,抱怨道:“父亲,那柄神阙剑举世无双,你怎么说送就送给他们?”
太祝看着这个不争气的混蛋儿子叹了口气,“巫亥,你目光太短浅,财帛跟权势孰轻孰重?权势跟性命孰轻孰重?”
太祝见巫亥虽然不说话,但脸上仍有不忿之色,继续说道:“如今大王油尽灯枯的日子不远啦,他虽然有四个王子,但最终能做王储即位的只有子启和子受。
那三王子子受你还不了解?恨咱们神职一族由来已久。说他宽厚,那是对亲族和臣民宽厚,对咱们会有一点宽厚?
他即位之时就是咱们倒霉之日,但是子启不一样,他虽然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但他敬神之心更甚。哪一次祭祀他不是跑在最前面?你什么时候看见子受这样过?
虽然子启即位难有大作为,但是殷商兴亡盛衰关与你我父子何干?咱们要咱们的权势,要咱们的财富,谁能够给咱们这两样,咱们就帮助谁?区区一把神阙剑算什么?
剑是用来杀人的,可杀人不一定非得用剑,用这里也能杀人。”太祝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他见巫亥还是一脸不在乎,继续说道:“他们拿着咱们的神阙剑,去杀咱们想杀的人。借刀杀人不比咱们亲自动手还要好吗?
现在大局未稳,你以后少出去惹是生非。等微子启杀了子受和子期坐上王位,把商容和祖伊这些老混蛋撵出朝歌,整个王廷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太祝用手点了点巫亥的鼻子说道:“我说这些话,你往心里走一走。”说完再也不看他一眼,回后院去了。
子期睡了一觉,吃过午饭后,想起子瑛说的那番话,觉得还是早点进宫为好。忙从案几上选了两卷竹简和一支狼毫,急匆匆地出去。
刚走到院门被巫都和夷姝拦住了,巫都躬身说道:“殿下,你让老奴买的铺子,已经买下来了,你啥时候去看看?”
子期摆摆手,“巫伯,你看好就行,还有,你以后别这样老弓着腰好不好,我看着不习惯,不舒服。你再这样,你就回你的寿王府去!”
巫都吓了一跳,没敢再吱声,没想到毕恭毕敬也有错。夷姝也吓得抬起头来,子期还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标志极了。由于惶恐,眼睛瞪得更大了。
子期向他笑了笑,“夷姝,你去后堂找把做完的竹简和毛笔都拿着,去商容府上找青君姑娘。把东西交给他,然后带她去铺子看看。你要是拿不不了那么多,就找费显一块去吧。”
夷姝看他笑得有点像狼外婆(那时候有吗?),点点头转身就跑。
子期转身要走,巫都不敢不直起腰,叫道:“殿下,你坐车去吧,车马车夫都买来了!”
子期摇摇头,“不用,我不喜欢做,颠得屁股疼,还不如走舒服。”
看着他越走越远,巫都一脸懵逼,“这个殿下真是与众不同!”
子期进了王城,他已经轻车熟路,根本不需要带领。禁卫和内侍们也都熟悉了这位四王子,也没人拦他。走到帝乙的寝宫门前,子期让内侍向里禀报。
不一会,内侍图昌就小跑出来了。老远叫道:“四殿下,你可来啦,大王正跟我念叨殿下呢,快跟我进来!”
子期走进内室,给帝乙施礼请安。帝乙精神头不错,站起来带着埋怨的口吻问道:“你这两天在忙什么,也不来看看父王?”
子期一颗心终于落了地,看来小公主没在父王面前胡说八道。忙把竹简狼毫双手递给帝乙说道:“父王,这两天儿臣就忙着做这个了,父王看看怎么样?”
帝乙翻过来调过去看了半天,“这是做什么的?”
子期忙解释道:“代替龟甲刻字,书写非常方便?”涂昌这次没回避,也跟着左顾右看。帝乙递给子期问道:“你做给本王看看!”
子期忙问涂昌,“宫里可有青色染料?”
涂昌点点头,“后宫浣衣房就有!”子期从案上拿起一个青铜皿递给他,又把调释染料的方法嘱咐了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