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今年先是大旱,后又有蝗虫,老夫一家几口也是逃荒刚刚返回不久,哪里有钱粮,您能否高抬贵手,再宽限一些时日......”
这周亮乃是本村大户周春富的儿子,也是村里有名的纨绔败类,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整天游手好闲、欺男霸女。
本来因提督徐赟的命令,号称铁公鸡的周春富周员外,还曾借出粮食分给他们这些灾民,更是答应将租期宽限半年。
可这该死的周亮、却觊觎他儿媳张氏的姿色,三番五次借故来家里调戏,知道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皱纹堆累的黄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身为周家的佃户,他也只好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如此哀求道。
“宽限几天吗?也不是不可以,张霞妹子呢?怎不见她出来迎接我......”
脸上带着欠扁的猥琐浪笑,周亮绕过老者,直接向屋内闯去。
“周公子不可。”
儿子黄涛因去邻村二伯家、商议借耕牛犁地播种的事宜,并不在屋内,儿媳张霞为了躲避周亮,正在屋内哄着小孙女黄鹂做针线活;
见这好色的纨绔要闯进去,黄仁那肯同意,急忙开口阻止道。
“哼~~,不识抬举的老东西,一边待着去。”
周亮鼻端发出一声冷哼,挥手间,两个歪戴帽子、撇着大嘴的青衣家仆上前一步,伸手将麻衣老头拦了下来。
不大的瓦舍内收拾的很干净,不过却也很简陋,只有一张木床和一组木柜。
二十岁左右的粗布棉衣妇人鬓发高挽,此刻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笸箩,白净秀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紧张的看向门外。
“妈妈,他们怎么又来了。”
她怀里三四岁大的小女娃,大眼睛乌溜溜的,不时抬头看向院内的几人问上一句,奶声奶气的充满了天真的童趣。
“张霞妹子,几天不见,你更漂亮了,亮哥哥都想死你了。”
吱呀一声推开虚掩的房门,周亮满脸猥琐的、向屋内的小妇人伸出了胖手。
“你别过来,我相公黄涛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面对周亮的屡次无耻调戏,为了家人,张霞都忍了下来,谁知他却越来越变本加厉,今日当着自己公公的面,就要欲行不轨。
抱起女儿黄鹂,厉声斥责的同时,她快速向后面退去......
“化云,太子殿下,此地名曰杏花营村,这里民风淳朴,距离开封又近,正适合做谷麦改良的试验村。”
就在周亮趁着黄涛离开的时间,让人拦住黄仁,闯进张霞房间的同时,三辆看上去颇为豪华的马车,一前一后的来到了杏花营村;
掀开车帘,一边欣赏村内的建筑,徐赟一边向身边的刘化云、何瑾二人说道。
“嗯~~~,不错,就选这里吧。”
杏花营村周遭都是大片平整的土地,与刘化云心中的试验田十分吻合,因此,他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话间,三人下了马车,在从另外两辆马车上下来的卢峰等人簇拥下,慢慢向村内走去。
杏花营村只能算是中等的村落,连同刚出生的幼儿也不足五百人,不过村内依旧瓦舍林立,牲畜和鸣!
难得再次体验这种乡土气息铺满而来的感觉,刘化云不禁想起,当初和秦三福去杭州城外的阳槐村、寻找购买牛奶时的情形;
故而,再看向那些朴实的大爷、大妈时,亲切感便油然而生。
“几位爷,你们是?咦,您好像是府尹徐大人,啊,大人勿怪,应该是提督徐大人......”
村里突然来了这么多、衣着华丽的有钱人,也不知究竟所为何事,得到消息的地保、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刘化云和卢峰等人都是生面孔,盯着似曾相识的徐赟看了几眼,那腰里别着旱烟袋的老者,就面带惊喜的准备大礼参拜,却被徐赟摆手制止了。
“崔老丈,你无需如此,我这次来你们村所办之事,还要仰仗你老......”
大丰的地保,就相当于刘化云前世村支书级别的官员,在村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今收回土地重新分配需要用到他,以后向百姓征税时,统计每年的平均亩产,也少不了他出力。
刘化云与何瑾想要低调,不想暴露身份,因此,徐赟跟他说话时很是客气。
“徐大人您尽管吩咐便是,小老儿定会竭尽全力。”
做了几年清正廉明的开封府尹,再加上前些时日的借粮赈灾,徐赟那自是有口皆碑,姓崔的地保听说他要用到自己,哪会有什么异议。
“崔老丈,你们杏花营村现在有多少人?多少耕地......”
“来人,救命啊~~,妈妈,呜呜呜~~~”
就在几人说笑着向前行去,徐赟开口问询村内的土地、现在都在谁手里之际,前方传来的那声女子的叫喊,和小女娃撕心裂肺的哭泣;
顿让刘化云、何瑾、卢峰等人同时眉头一皱,围观的村民则眼神闪烁的、相互交头接耳起来。
“崔老丈,那是谁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行凶,且还有当今太子和驸马爷在场,这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搁到刘化云前世、就是给大老爷的政绩前途摸黑,徐赟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快步向村东头走去的同时,厉声质问道。
“回徐大人话,那是老黄家,喊救命的应该是他的儿媳张霞,至于是谁在行凶?老夫就不便多说了......”
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