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的眼神锁定竹竿顶端的鹤嘴剪,仅用余光来搜寻大个头的山楂果就足够了。
只见咕咕一只手举着竹竿,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缓缓向前搓动着手中的棉绳。
看好了枝头哪颗又大又鲜的山楂,咕咕就用竹竿支撑着顶端的鹤嘴剪,将鹤嘴剪张开大大的嘴巴,对准山楂果的把儿,将之卡在剪子的两翼之中。
食指和中指绞紧棉线,小拇指轻轻一带,压在棉线上。
长线的另一端,剪子手起刀落,“啪嗒——”把儿被剪断,枝头一颗红通通的大山楂果滚落下来,落在布满落叶的地上。
“中了!”少一笑着说。
少一此时就站在咕咕的背后,忙碌的她全然顾不上对他进行技术指导。
少一帮助咕咕把第一批山楂果捡起来装进大篮子,过了好久,他才直起了腰,抹去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水滴。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咕咕。我可是顺着灰斑鸠的叫声才好不容易找到你的。”
望着了一眼初晴后静谧的山岗,少一继续跟咕咕絮絮叨叨着说道:“那灰斑鸠跟你一样,还唱歌呢:‘咕咕等,咕咕等,姑姑出门急匆匆。侄女呼唤姑姑等,忘了耳环和头花,嗓子喊哑不言声,咕咕等,心伤透。’”少一复述了一遍刚才在路上听到的灰斑鸠那首歌谣,偷看了一眼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的咕咕。
“呵呵——还真被你给说中了,我这个咕咕的名字的的确确是这么来的。老丁头说,他在村头银杉树下发现我到时候,一直有灰斑鸠一路追来。
“还是小婴儿的我吃着手,竟学着那一路追来的灰斑鸠不断重复着那三个字:咕咕噔、咕咕噔,后来,我大名就叫咕咕了。”咕咕倒挺认真,看来,对自己这个名字她很认同。
少一问:“那,我的名字少一是咋来的?”
“还能是啥原因,少根筋呗,所以给你起名叫少一。”咕咕白了少一一眼,笑着说道。
从小一起长大,挤兑榆木疙瘩少一是咕咕的家常便饭。
咕咕在告诉他一些基本要领后,就将竹竿交给少一,自己靠在树下休息。
那竹竿一到少一手上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没有准头儿。不是他拿竹竿剪山楂果,倒像是竹竿拽着他走。不是他剪山楂,倒真是改成了采茶,大片大片的树叶被当做山楂给剪下了枝头。
少一心中纳闷道:“怎么看咕咕做起什么事情来,都得心应手的,还很轻松,怎么一轮到我,就手忙脚乱,还尽是无用功呢?!”
少一生怕自己帮不上忙,索性,他拿起咕咕放在篮子旁的银杉木,在银杉木板子上栓了长长的竹竿来加长距离,然后双手费力地举起竹竿,照实了枝头的颗颗山楂就是胡乱一通打。树叶、枝子、大小山楂落了一地。
少一还不掩得意地问咕咕:“咕咕你看,地道的打山楂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不是?”
“行了行了,你这是帮倒忙呢,”咕咕喝止住了少一,解释说:“不要一网打尽,我们只打大些和成熟些的山楂,让那些生涩的山楂再在枝头多长些时候才好。再有,咱也得给熊瞎子、灰斑鸠留点山楂才是,因为大家要共享大西山的恩赐。”
少一仔细来觉得咕咕所也不无道理,只好乖乖地点了点头。
“来一个。”
咕咕抓起一颗又大又圆的山楂,朝少一扔了过去。
“嗯——今年的味道比去年的更绝,汁多、皮脆、够酸爽……”少一有滋有味地品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