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吉生全名hardson,她出生于路易斯安那州伊比利亚县的杰内雷特,一个以甘蔗种植园和制糖业为主、被称为“糖城”的典型美国南方小镇。虽然她本人性格热情开朗,但是作为一名南方人总会有其保守执拗的一面。如果是其他赞助人推荐一位年轻男性来担任学校的教师,她肯定想都不会想就拒绝掉,然而来自于里达家族的请求却是她很难轻易推托的。
连吉生的父亲弗兰西斯·理查森在同连吉生的母亲结婚前还有过一任妻子贝西娅·里达,贝西娅正是里达家族的女孩子。她的父亲是密西西比州威尔金森郡法官摩西·里达,而摩西与上海这两位里达的父亲威廉·里达则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摩西与威廉的父亲,绰号“爱丁堡红脸”的威廉·霍格森·里达先是在美国娶了位犹太姑娘生下了摩西等三个后代,然后又回到了苏格兰生下了威廉他们六个孩子。
连吉生的父亲弗兰西斯虽然是一位大庄园主并且曾经当选过路易斯安那的州议员,但是南北战争之后南方的庄园经济基本走向了末路。而密西西比由于是南方联盟总统戴维斯家乡的缘故,更是在战争中受到破坏最大的一个州,里达家族同样也一蹶不振。这两个家族之所以没有像南方的其他老牌家族那样彻底没落,正是因为有了来自里达家族东方分支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甚至理查森家族目前居住的贝赛德庄园也是依靠着这些资金才得以保留了下来。
连吉生看着眼前这位侃侃而谈的年轻人,他长得实在是太过好看了,好看到根本不需要气质、才智、知识、谈吐来衬托,仅仅凭着样貌就能令人心旌神驰,以至于她觉得甚至都不应该用带有形态优雅、风度翩翩、体型健美意思的英俊来形容他,而只能使用漂亮这个词汇,因为他就是纯粹的好看。这样的男人出现在一所女子学校中简直是一种致命的危险,所以在一开始,她几乎毫不犹豫的从心底给他投了否决票,哪怕是冒着可能会导致里达不快的风险。
然而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她却发现对方的智慧甚至还要远超他的容貌,思路宽广思维敏捷,知识广博到完全让自己汗颜。连吉生原本认为自己并不会比任何男子来的差,但是对方的一些观点和想法却让她彻底感受到了等级上的差别,那种看待问题时的开阔眼界,那种天马行空却又偏偏逻辑严密的思考方式,绝对不是她能够通过后天的学习和勤奋弥补得过来的。
而更令她欣赏的是对方的眼神,那是一种充满了自信的眼神,只有绝不怀疑自己所说的话是错误的人才会拥有那样的眼神,真诚而专注,没有一丝彷徨和犹疑,但却又并不狂热,反而澄澈透明直入人的内心,她以前只是在一些非常虔诚的传教士身上才看到过这种眼神。
这倒让她对随后要进行的谈话有些羞于启齿起来,似乎太不合时宜,也太市侩了一点。
“你一定要尝一下这种巧克力榛子饼干,还有这种玛格丽特小姐,虽然它们样子不怎么样,但是真的非常好吃。”
他们已经移师到了壁炉下的小圆桌旁,一边品着下午茶一边促膝谈心,就像一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看着对方优雅的吃完了饼干和玛格丽特小姐,然后又多加了一块松饼和一块奶酪咸味酥饼干,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
“呃,关于薪酬问题,高易先生,我知道在美国的中学男教师的年薪已经达到了1800美元,但是如果按照这个薪水级别给你开工资的话,就要超出我们的预算了。要知道我们这里的女教师只能拿到这笔钱的三分之一,而我又缺乏给男教师开薪水的经验,之前跟你提到过的那位教国文的中国老绅士,他一个月只拿十二块钱,所以——”
她看着对方澄澈如两潭湖水般的双眼,心中暗自把刚才计算出来的薪水又加了加码,“每月一百块钱,你看怎样,高易先生?”
澄澈的湖水荡漾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非常感谢,理查森女士,你知道这可帮了我大忙了,为了我父亲的葬礼我几乎已经破产了,所以我是急需这份工作的。”
“当然,高易先生,非常高兴能够帮到你。”连吉生轻拍了下手合十在胸间,但仍有个问题亟待解决,“还有一个小问题,高易先生,我知道按照规矩我们是应该为你提供宿舍的,但由于我们都是女教师——虽然马夫和看门人是男性,但是他们是被严格隔绝在外的,只能住在马房上面,那里的住宿条件非常的差,如果让你跟那些马夫住在……”
“理查森女士,请原谅我打断你,但是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我的住宿问题,这个我可以自己解决。”
“但是据我所知像样的旅店租金是非常贵的,有可能会把你的薪水消耗一空,而租房子的话还要缴税,还要雇佣人,开销也非常的大。”关于住宿问题,连吉生感觉颇为尴尬,她之前把能加的钱都加到薪水上去了,以至于再想补贴房租就要超出预算了。
“我可以住在中国人的旅店里,事实上我跟父亲已经在这样一家旅店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他们把我们照顾得很好。”
“哦,真的吗,这非常好,那么如此说来我就不需要再为这件事担心了?”
“当然,请完全放心。”
“那么我们就这样讲定了?”
“是的,我们成交!”
见对方开完笑的伸过手来,连吉生也伸出手跟他握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