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中……勿看)
“除了囤积地皮之外,公司是否可以考虑酌量经营熟地呢?”说话的是二弟李永财。李氏兄弟很快就代入了角色,为公司出谋划策起来。
“熟地?”
“不错,公司所行囤积之策虽有大利,然颇需时日方能见效,在此期间不但没有盈利,反要支付利息,不如兼营一些码头、货栈附近的地皮,可以有些收入贴补一下。”
对于利息支出什么的高易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事实上除了最初为了让公司能尽快开张囤地需要银行贷款之外,等到李氏兄弟的生意稳定下来之后,公司需要资金时,将不再从银行举贷,而是会向两兄弟发行公司债,至于每年要偿还的本息,则采取发新债偿旧债的方式——现金奶牛本来就是这样用的——所有的购地款项实际上都来自于兄弟俩的资金。这也是为什么凯斯维克和德·格雷会欣然同意给予他们兄弟以超规格接待的原因,这两位就是财神爷啊。
当然,李氏兄弟在这笔交易中也不能算是吃亏,他们的资金将享有比市场略高的利息,高易初定在百分之六左右,在某种程度上讲这样的方案应该能够算作是双赢。
像二李这样的传统中国商人,盈余的资金要么是窖藏在家中,要么放债给钱庄生利,要么拿出去投资商铺、码头之类。窖银在家中,不但没有收益,而且随着银价的逐年下跌,只有越来越贬值;放给钱庄,利息达不到百分之六不说,1910年恰逢橡胶股票风潮,大量钱庄破产,损失高达数千万两,这些损失由谁来买单?还不是存钱在柜上的存户。
而商铺、码头之类属于实业,虽然也有地皮升值的盈利,但是这些地皮都是所谓的“熟地”,拿地成本高,升值空间小。此外正常情况下,“熟地”的供应量不可能是无限的,很多时候有钱也不一定能花得出去,除非付出更多、甚至成倍的溢价去强行收购。
据高易所知,法租界的扩张会在1914年达到顶峰,1914年之后法租界的边界就基本确定下来了,所以要想以低廉的价格囤地,也就这十年时间了。
如果以这十年为期的话,二李用传统方式管理他们的财产,受到银价贬值、股灾的影响,即使有地产升值作为补充,年化收益都不一定能够达到百分之六的增长,更不用说还有公司股份的分成了。要知道目前远离法租界的徐家汇地皮,才四、五十两一亩,只要1914年租界边界确定,这些划入法租界的土地将带来数十、甚至成百倍的盈利空间。
不过这些话还没有到对兄弟俩说的时候,讲得太复杂反而容易把对方给吓退了,有些事情,待他们入到彀中后,再慢慢谈不迟,反正所有这些后续的操作是以他们的生意能获取超额利润为前提的。而等到他俩赚到比之前多得多的钱之后,对高易的信心就会更进一步树立起来,那时候一切都好谈。
只是现在还需要好好的安抚好他们,对他们的建议自然不能一口就回绝掉,这会打击到他们的积极性。而事实上,如果划算的话,买几块熟地进来也不是不能考虑。
“不知二位有什么好的地皮推荐吗?价格合适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入手一些。”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这次轮到大哥李永发开口道:
“是十六铺和南市的地皮。”
“哦?那不是华洋混杂的三不管地带吗?那里的地皮有赚头?”
“倒不是说地皮有多大赚头,只是那里的地皮生息很高,码头、货栈经营起来比虹口还要赚钱。”说着两兄弟又对看了一眼,李永发继续道:“只不过,那里的地皮不是谁都能买的。”
这两个家伙,无论再怎么装斯文,流氓本性总是遮掩不住的,抢地盘,欺行霸市,满脑子能想到的都是这些。
高易不露声色的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嚼了几下,这才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讲实话,我们早就有心在南市买一些产业,只是那里不论码头、货栈还是戏院、茶馆,甚至是混堂都有人霸着,别人插不进手去。我们兄弟虽然有些手段,但此人却是官面上的人物不好下手,所以我们想着是不是乘此机会,请高先生帮忙在官面上疏通一下,能在那里买下几处产业,对公司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那人是谁?这么厉害,听起来都能一手遮天了。”
“那人姓黄,是法租界的华捕探长,大名叫黄金荣,绰号黄麻皮。他老子原是苏州府的捕头,因此在本地人中颇有些势力。”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黄金荣啊,可惜现在不是二十年代,要等到1909年禁烟之后,这些本地帮派才从走私贩卖中获得大量的资金猖獗起来,就跟美国禁酒法案后催生了大量匪帮一个道理。
高易放下右手的牛扒刀,略微转身打了个响指,一名侍者轻快的跑了过来。
“去帮我给法国总领馆打个电话,报我的名字找总领事瑞塔德,接通后再过来通知我。”
“是的,先生。”侍者利落的退了下去。
凯斯维克与德·格雷略带疑惑的看了过来,高易刚才同二李的谈话没有翻译过去,因此两人有些不明所以。
“我们的朋友跟法租界的一名华人探长有些矛盾,我帮他们解决一下。”高易解释道。
“这是个好机会,向我们的朋友显示一下我们的能力,有助于他们增强同我们合作的信心。”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