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败的士兵们为了抓住那渺茫的生机,不断的冲击防线。
“不许让他们过去,任何胆敢冲击阵线的人,格杀勿论。”骑士命令道。
尸体在阵前越堆越高,但是这里面没有卡拉赞的士兵,完全是诺阿蒙伯爵的士兵在自相残杀。
“求求你们,让我过去,我还有一个八岁的孩子。”
“拜托了,求求你们了,我想要活下去,我才十七岁,让我活下去。”
......
溃兵们苦苦哀求,跪伏在地上,目睹这一幕的诺阿蒙伯爵脸色铁青,但是又毫无办法,只能任凭自己的士兵陷入自相残杀的局面。
“冲锋,冲锋,正面将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击溃。”诺阿蒙伯爵宛如一头愤怒的雄狮。
“不行啊,大人。谁知道狡猾的卡拉赞伯爵还留有什么后手。而且现在突兀的发动攻击,我方必定阵型大乱啊。卡拉赞伯爵看似轻松,但是他实际上心急如焚,我们必须等待西蒙伯爵的军队,一旦西蒙伯爵的军队赶到,我们就能前后夹击卡拉赞伯爵,他届时必定大败,时间越是拖延越是对我们有利啊。”菲利普男爵进谏道。
“哼。”诺阿蒙伯爵虽然怒火冲天,但是多年养成的定力让他不至于失去理智,他不得不咽下这苦涩的果实,承认自己的失败。
溃兵们不断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往宛如荆棘般的长枪阵前撞,撞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悲怨的哭泣声在士兵间回响。因为这里面都是他们的同乡,他们来自同一处故乡,战争前说要一起回去,如今却不得不亲手杀死自己的朋友。
见昔日好友毫不顾情义,不肯给予他们一条生路,溃败的士兵们开始拿起长剑冲击枪阵。在这一瞬间,棋盘上的原本属于诺阿蒙伯爵的棋子,成为了尤里安的士兵,为尤里安攻打敌阵。
面对着残忍人寰的一幕,凡是有血气的人都不忍直视,他们紧抿着嘴,一言不发,但是唯有尤里安面带风霜,他的眼眸里闪烁着恶魔的微笑。
“大人,我们进攻吧。”埃德加骑士的正义之心又在作祟,他说道。
”不。”尤里安摆了摆手,“在等等,马上诺阿蒙伯爵的第二道防线就会不攻自破。”
“亨利,是我啊,我是你的表哥,让我过去,看在你我一起长大的份上,求求你,看在我母亲的份上。”一个溃兵朝阵中喊道。
“威廉,是你吗?该死,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参加这场该死的战争。”一个长枪兵对着阵前的溃兵呼喊到,他悲伤的低下头,原本紧握的长枪如秋天的麦穗般弯下了腰。
这认亲的一幕,不仅一列,亲人的呼唤在阵前此起彼伏的回响。
“凡是有气血的都永远称颂祂的名,主教导我们要爱自己的兄弟。”尤里安闭上双眼,双手紧握在胸前对天空祈祷。
诺阿蒙伯爵的第二条防线崩溃了,士兵们逐渐放下自己的长枪,他们不能让自己的兄弟死在这里,阵型露出了破绽,溃兵们趁机越过防线,往里面冲了进去,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无论百夫长无论训斥,甚至拔出腰间的长剑当场斩杀了一名放下武器的士兵,当时却丝毫不能起到威慑作用,他们已经丧失了战斗的意志,一旦放下来手中的武器就很难在捡起来了。
“就是现在,冲啊。”尤里安拔出长剑剑指前方。
千军万马宛若奔腾的山洪向诺阿蒙伯爵的第二道防线冲锋,战马嘶鸣,卡拉赞的雄鹰旗迎风飘扬,这横扫千军之势让大地为颤抖,感受到了大地的颤栗,一名第二道防线的士兵抬起头,却发现骑兵的长枪就在眼前,他被长枪刺穿了心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原本的铜墙铁壁现在已经满是破绽,卡拉赞的骑士们以摧枯拉朽之势毁灭诺阿蒙伯爵的阵线,原本备受诺阿蒙伯爵期待的第二条防线可以说是不攻自破,根本没有组织起什么像样的反击就被卡拉赞的骑兵摧毁了。卡拉赞的骑兵们将这条防线彻底的碎成了碎片,而随后跟来的步兵们更是将一个个还意图反抗的敌人杀死,他们只能各自为战,要么扔下武器亡命奔逃。
“大人,要不要将这些溃兵聚拢起来?”一名骑士问道。
埃德加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但是这名骑士却不为所动,他的眼里只有尤里安,在他心里这名少年伯爵已经不再是一名荒唐昏庸的领主,而且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在他灼热的阳光下,任何的敌人都将化作灰烬。
“不用了,让他们跑吧,放他们一条生路。”尤里安说道。
埃德加松了一口气,这场战争实在有违他的骑士道,在他看来战争应该光明磊落,是双方面对面力量的角斗,而不应该是没有底线的屠宰场。
“为什么?”骑士不解的问道。
“他们之所以冲击自己的防线,而不是选择进攻我们,是因为他们认为那样做生存的希望更大,他们已经被我们击溃一次了,无法重构信心重新面对我的铁骑。但是如果你穷追不舍,将他们逼入绝路,那么他们就会作困兽之斗,你要知道处于绝望之地的人的力量是可怕的,虽然我并不担心他们会造成多大的破坏,但是我也不愿意面对更多的麻烦,因为那样的话我们就得不偿失了。”尤里安解释道。
“不愧是大人,洞察明晰,简直就是天生的战场指挥家,我相信在您的领导下,我们必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南境也必将因此再次伟大。”骑士阿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