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廖启芳、马鸣銮等人的公文,杨麟简单看了看,然后递给周围众人,自个儿则闭目沉思。
殷承柞看了看,没有说什么,下首的右都司谯应瑞看后,显得颇为不满道:“大人,这,这马鸣銮虽然熟读兵书,但并非为将之才,你看看,刚刚带兵就折损五六十人,消息若是传回到广安州必然民情鼎沸啊。”
杨麟暗自琢磨,这谯应瑞也太自大了,自己晾他一阵子,到现在还目中无人。
睁开眼睛,笑道:“谯都司,那你,这一仗应该如何打?”
谯应瑞暗自一琢磨,笑道:“当然应该夜袭,义勇军擅长夜袭,土暴子鱼目混杂,若是被突袭,必然土崩瓦解啊。
你看看,这个马鸣銮太张狂了,居然在散地设伏,不知道这兵书怎么读的?”
杨麟懒得开口回应,旁边的殷承柞则不停解释,不论夜袭,还是设伏,主要目的是在对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发动攻击。
这七里峡一面是山,大路从山脚下绕过,地形几近散地,土暴子根本没有防备。
再说了土暴子裹挟流民,裹挟民众,带着抢夺而来的粮草,如此虽然地处散地,几近死地。
在对方如此意想不到的地方,对束住手脚的敌寇发动攻击,此战还未开打,早已经赢得先机,奠定胜局。
此战民团虽然伤亡巨大,那实在是因为过去没有好好训练,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完全可以击败数倍于己的敌人,这些在过去都有明证。
众人方恍然大悟,一个个连声称是。但令人恼火的是那个谯应瑞还是颇不服气。
杨麟没有办法,现在流寇大军压境,自己捉襟见肘。
大西军不同于其他流寇,非常擅长野战,张献忠率领大西军纵横天下数十年,一个个久经沙场,远非一般兵马所能比拟。
除此之外,大西军也颇为擅长爆破城墙,不论是重庆还是cd,都是将火药放在城墙里面,突然点燃,如此赢得胜利。
现在听到流寇即将袭扰顺庆府,杨麟下令加强府城防护,在府城下面挖掘壕沟,布置拒马阵,防备对方攻到城下,防备对方爆破攻城。
但祸不单行,就在大西军大军压境之际,从重庆府传来一个坏消息,四川巡抚马乾,副将曾英断然拒绝发兵攻打合州的请求。
钱邦芑、周正是五天前赶到重庆府拜见四川巡抚马乾,川东参政刘鳞长,副将曾英,还没有坐下,曾英就大声叫嚷,要与义勇军比试一番。
原来上次李占春要粮,杨麟声言曾英部为乌合之众,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曾英受不了,一直想找机会报复。
想到此行任务,钱邦芑只有好话歹话说过不停,曾英声言,若想谅解也可以,那就是无偿提供所部一万担粮草。
钱邦芑内心一喜,连忙说出计划,上次不是让你们攻占合州,打通双方通道吗?
现在只要你们能够在九月攻破合州城,一万担粮草一起奉上,决不食言。
现在各部虽然不缺粮草,但现在天灾人祸不断,且很多地方又无牲畜下地耕种,如此来年地里歉收,粮食必然短缺。
但曾英感到异常,前几月自己派人讨要粮草不给,怎么短短不到数月功夫就送上门来了。
钱邦芑本来就是一个正人君子,不擅长撒谎三两句就露了馅,那就是流寇正准备攻打顺庆府城,现在让明军攻打合州城,不过是为了减轻府城的压力。
曾英连呼不可,这不是引祸上身吗?
自己好不容易引开大西军全力反扑,怎么今天要引火上身?
曾英连呼杨麟这个人忘恩负义,不但不报当日举荐之功,上次借粮侮辱自己手下爱将,粮食更是大打折扣。
现在可好,临时抱佛脚,流寇打来就想祸水东引,如此损人利己之举断非君子所为。
钱邦芑固请,希望看到大家都属于明军的份上发兵救援,不论是马乾、刘鳞长,还是曾英,都不想引祸上身,到最后竟然开出天价。
那就是提供五万担粮草,否则一切免谈。
钱邦芑气愤不已,杨麟虽然明说一万担,以过去经验,若拼上自己老脸,一万五千担可能的。
双方相处接近半年,钱邦芑自认为有办法应付杨麟的。
但对方开出五万担天价,分明不想救援。
钱邦芑一面声言将上书弹劾马乾、曾英见死不救,一面放话,若不救援不要说五万担,就是那五千担也没有。
当日曾英率部攻打緟庆惹得张文秀率部反扑,为了减轻明军压力杨麟兵出合州引火上身,现在大西军攻打顺庆对方居然无动于衷。
钱邦芑一面派人向四省总督王应熊、川陕总督樊一蘅告急,一面灰溜溜的回到顺庆。
钱邦芑骂骂咧咧的,心中怒气难消。
杨麟笑了笑,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反而安慰众人。
当日顺庆府刚定王督师让率部夹击大西军,自己不是不知道曾英祸水北引的道理,但为了大局毅然派兵牵制对方。
钱邦芑内心一怔,睁开那三角眼睛问道:“大人,是不是你早就料定马乾、曾英等人必然见死不救。
既然如此,你为何让老夫跑这样一遭呢?”
杨麟摇头道:“监军大人,我又不是诸葛亮转世,怎么什么都能料到呢?
马乾、曾英所部多为张献忠所败,这次虽然侥幸占领重庆,但一直被张文秀压制,要想他们发兵救援当然有难度啊。”
钱邦芑不知说什么好,过去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