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县人民医院”完完全全地陷入漆黑中了,只剩下几颗暗淡的小行星陪伴着苍白的月牙儿。无精打采地飘荡在万籁俱寂的帷幕里啦!
然而,在这所医院“急诊室”西侧的院墙边。路志明想着以后再也看不见慈祥可亲的爸爸了,心里总是驱赶不了伤感、低落的情绪。那泪水就像“决了堤坝的江水”一样泛滥得无法控制啦!
困意却越来越沉重地袭上两位特警的心头,搅和得忙着替他擦拭眼泪的他俩眼皮子一个劲地·上下磕碰了。接下来,两人抚慰少年的话语也变得沙哑、语无伦次了:志明----小兄弟呀,你个----小样的。就-----一点都不觉得----要困吗?咱----咱俩----是----受不了啦!算----咱俩求你·了,就----别再哭了。回----去睡觉,成----吗?
这番断断续续的话儿,刺激得路志明沉醉于失去爸爸的心儿终于清醒了。他不由得拍着小脑袋惊呼起来:哎呀,我只顾着呆在这里痛哭流涕。却没想到小妹那颗与生俱来就敏感的心儿,坏了、坏了、坏了、大事不妙呀!
话儿蹦出口了,他就陡然转身冲向“急诊室”。本来被困意折磨得已经够呛的两位特警,一边跌跌撞撞地追向他一边万分不解地嘀咕:咦,这孩子看着挺稳重的。这会儿,怎么突然就一惊一乍的呢?
等他俩奔到“急诊室”门外,只见路家小丫遥儿两只小手不停地推搡着特警欲替她脱衣服的大手。一张小嘴巴抽泣着哭喊:两位叔叔,呜呜----你俩别帮我脱衣服。呜呜----我要找二哥,呜呜----带我去见爸爸、妈妈啊!两位叔叔,呜呜----我不要睡觉。呜呜-----我要回家,呜呜----我就是不要睡觉。呜呜----
倦意写满脸上的路志浩望着她,虽然眯缝着的双眼时不时地就相互打架。但是,他除了时不时伸出两只小手揉捏几下自己的太阳穴刺激眼皮子再次睁开。却依然一会儿瞅瞅小妹一会儿瞅瞅两位特警,毫无怨言地努力去充当着一个合格的听众哦!
在他们的身后,“邳县教育局”副局长叶飞将嘴巴贴着“邳县军委”政委陈海峰的耳垂边窃窃私语一会儿。两人就一齐拽住提着药箱走向“急诊室”门口的女医生,指着路遥压低嗓音说:医生同志,这孩子下午刚做过大手术。这样子闹腾下去恐怕会致使伤口缝线断裂,咱们也都无法安心定神地睡觉。拜托你给她注射一点“沉睡剂”吧!
他俩的话音一落地,女医生的脑袋就摇得像那“货郎手中的拨浪鼓”。紧随其后,她就语气急切地说:小孩子的神经和细胞刚刚成长、发育,压根就承受不了“沉睡剂”药性的刺激。搞不好会彻彻底底地推垮她的神智,你俩这个让她今晚安静睡觉的方法。我是断然不能采纳呀!
说着话儿,她提着药箱继续走向“急诊室”门口。一边走还一边摇头叹气地嘀咕:哎,才四、五岁的孩子。他俩竟然想到让我给她打“沉睡剂”哦!哎,怎么有如此狠心肠的人呢?
望着女医生的背影,“邳县教育局”副局长叶飞不服气地大喊:医生同志,瞧你咋说话的呢?咱们要不是对这孩子没辙了,肯定不会那么想的啊!
此时此刻,“邳县军委”政委陈海峰却无心计较女医生的话儿是否中听。他抬起手腕瞄了一眼表面,就冲着路遥身边的两位特警尴尬地说:小孩子不懂事,折腾你俩这么久了。真是非常抱歉啊!现在,你俩赶紧去休息一会儿。还是我来替她脱衣服吧!
闻听此言,两位特警就拉起被子盖在小女孩的身上。相继站起身打着哈欠走到旁边的病床边,顾不得脱去外衣钻进被子里。就倚靠着床边的墙壁闭上眼睛啦!
瞅见大姨父绷着脸皮走向自己了,路遥手舞足蹈地哭喊:大姨父,呜呜----都怪你叫医生阿姨给大姨妈打了针。呜呜----要不然大姨妈就可以带咱们回家看爸爸、妈妈啦!呜呜----你是大坏蛋,呜呜----你不要过来。呜呜----
她这么一番折腾,毫无疑问牵动了下午做过大手术的伤口。立时,她的哭喊声变得凄厉了:呜呜----疼、呜呜----疼、呜呜----
冷不丁地,这哭喊声绵延、回旋在“急诊室”上方的气流中。冲激得每一位大人的耳膜、心房,大家伙就像拍照片聚焦一样将目光毫不吝啬地投向路遥啦!
已经快走到路遥病床边的“邳县军委”政委陈海峰,吓得骤然停足驻步地大喊:小遥儿,大姨父不过去了。你的手呀脚呀都快别再动,安安静静地躺在被子里伤口就不会疼哦!
这么一来,小女孩的手呀脚呀倒是不动了。只是,哭喊声却丝毫不愿意减弱:呜呜----我要找二哥,呜呜----我就是要回家。呜呜-----看爸爸、妈妈到底怎么样啦!呜呜----
看到这里,两位特警终于明白路志明为何突然一惊一乍了。他俩暗自为自己刚才对他的不理解而深深自责啦!
路志明犹如一支离玄的箭一样,“嗖”地射到路遥的身边抱住她挤出笑容说:小妹,现在大姨妈已经睡着觉了。咱们就别再哭喊闹腾惊动她----
没等他说完,他的耳朵里就钻进了小女孩哽咽的话儿:二哥,呜呜----大姨妈不是睡着觉了。呜呜----而是大姨父叫医生阿姨给她打了针。呜呜----他不让大姨妈和咱们回去看爸爸、妈妈啊!呜呜----
路志明当然明白,她没有说一句谎话。只是,他更明白大姨妈和小妹的伤势挺严重。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