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且慢,我这也是一番好意,你欠了常捕头那么大一笔债,想要在短时间里筹够钱偿还已非可能,等到常兴那厮再带人过来索债之日,就是你和萍儿双双坠入火坑之时,你不如就把萍儿卖与我吧。”郑泽亮竟是一把拉住了郑浩的衣袖。
“不卖!”郑浩生硬说道。
他脸色都有些铁青。
这会儿,他的心情十分的暴躁,浓浓的屈辱感攫取了他,让他有些出离愤怒。
“贤弟,你这是何苦,不如这样吧,我借给你一些笔墨纸砚,你且先用着,一旦你不能及时偿债,需要将萍儿发卖,就将她卖与我,可好?”郑泽亮说道。
“需要先立一个字据,我家有优先购买权,价格定在十两之数。”郑直在旁插话道。
明末的时候,一个有些姿色的丫头价格在二三十两的样子。
而像萍儿这样的绝色丫头,卖五十两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郑直开口就说出“十两”这个数目,这是典型的打秋风行为。
特喵的!
郑浩忍不住的肚里骂了一句,这位族长大人也太精明了些吧?这是要死占便宜的节奏啊。
“十两太少了,父亲,以我之见,还是定在十五之数更公道些。”郑泽亮这时也说。
比他爹稍强那么一些,可还是想要捡便宜。
这是欺负自己年龄小哇!
郑浩眼珠一转,冷冷笑道:“泽亮贤兄,立字据就免了吧,你若有心帮我,就借与我笔墨纸砚,来日必会报答,如果不愿借,就算了,我另想他法。”
他这话很是含糊。
没说答应卖萍儿给郑泽亮,也没说不答应。
这是给郑泽亮一个念想。
“好吧,贤弟,那我就借与你你所需的文房四宝,希望你能度过时艰。”郑泽亮有心想要卖给郑浩一个好,便说道。
“我儿,不可!郑浩须先立下字据,方能借与他文房四宝。”郑直在旁摇手道。
“父亲,浩弟曾与我有同窗之谊,我们又是同族同宗,是还未出五服的血亲,现如今浩弟有难,咱们如何能不帮他?”郑泽亮一边颇为慷慨地说着,一边向着郑直使眼色。
郑直这才晃了晃脑袋,甩下一句:“也罢!我不管了,且由着你折腾去。”
他转身回了房。
郑泽亮则是拉着郑浩一起去了他住的厢房。
房间里窗户很小,虽然是白日,可光线甚为黯淡。
郑泽亮拿了几刀纸并一只小号狼毫、一些松烟墨块和一只砚台给郑浩。
“贤弟,这些你先拿去,若是不够,再来找愚兄拿就是。”郑泽亮对郑浩说道。
“多谢贤兄了,我先告辞,改日再来给叔公和贤兄请安问好。”郑浩和郑泽亮寒暄着拿着这些笔墨纸砚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心情甚为愉悦。
有了这些文房四宝,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郑浩回到了家,萍儿却是迎了上来。
“少爷,饭已经做好了,过来用餐吧。”萍儿说道。
“嗯!萍儿姐,你且把这些帮我收好了,下午我要作一些画。”郑浩微微一笑,对萍儿说道。
“少爷,你是要,要画方才画的那些光身子的人吗?”萍儿一脸羞容问道。
“是的,我这也是没有法子了,须得画些春宫卖钱,尽早把欠那些杀才的债还了,然后才能心安。”郑浩一脸正色地说道。
“唔!少爷原来是为了赚钱才画这个。不知少爷是什么时候学的画,竟然能画得那么好,如是画上的人能多穿一些衣服,就更好了。”萍儿羞声道。
“多穿衣服就无趣了,为了多卖钱,只能迎合那些豪绅士子的喜好,萍儿要理解我呀。”郑浩笑道。
“其实,其实,画春宫也无甚,当今许多文人雅士都曾画过一些春宫,小时候我父母还健在时,我曾在母亲的嫁妆里看到过一幅春宫画,好羞人。”萍儿抬头看了郑浩一眼,说道。
“萍儿,我们用餐吧,吃了饭,就可以开工了。”郑浩道。
萍儿去收好了郑浩拿来的文房四宝,就为郑浩盛来一碗米粥。
米粥还是足够稠的,立起来筷子应该没问题。
郑浩早就饥肠辘辘,端起碗来就开始大口喝了起来。
至于菜和馍馍之类,他想都没想。
这年头,穷人能三餐食粥已经很不错了。就是在富庶的江南,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饿死的人也随处可见。
郑浩吃粥的时候,却没见萍儿端着自己的碗过来,他便自己去到厨房那里,却见萍儿正靠在墙上,端着一只碗也在用饭。
只是碗里稀拉拉的,没几粒米。
郑浩就皱了皱眉。
他心知,这是萍儿将稠的都捞给了自己,她自己则只喝了些汤水。
“啊?!少爷,君子远庖厨,您来厨房作甚?”看见郑浩,萍儿端着自己的碗站了起来。
“你这是何苦,只用些汤水,会饿坏的,我们应该同甘共苦才是,来!我分你一些稠饭。”郑浩绷着脸,不由分说就将自己碗里的米拨给萍儿一些。
“少爷,舍不得,您应该多吃一些才对。”萍儿想要躲闪,被郑浩给制止了。
“萍儿姐,你这样千娇百媚的美人,我怎么能舍得让你饿肚子?你也不用太过节省,相信再过得几日,咱们就能苦尽甘来了。”郑浩笑着说道。
现在,郑浩从心底已是将萍儿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自己只身一人来到这明末乱世,孤零零凄惨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