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一道鲜血涌泉般地飞溅而出,白星辰左掌的大拇指已被凌厉的刀锋削断!
他整个人收势不住,仰面跌倒,脸色刷白,忍住了剧痛握住自己的手腕,居然哼都不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正色地道:“你真以为你的拳头是铁打的?日月火翎刀你可碰不得!”
十三郎脸色一变,凌空倒悬,疾电般地俯冲而下,一把拎住白星辰的衣领,瞪直了眼睛,将白星辰两只手掌仔细地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忽然哈哈狂笑道:“怪不得九宫剑阵老是错位,原来九根手指头才能挥洒自如!啊哈!天意啊天意!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通啊?哈哈,哈!”
他癫狂发作,仰天大笑,狂戾的笑声激厉澎湃,根本停不下来。
十三郎精芒闪动,二话不说就将白星辰的断指处狠狠一按,登时血流如注,只见他手指尖快速地在白星辰五指间滑动,似乎在书写符咒,心满意足地将白星辰抛在地上,突然又大吼一声:“我看你往哪走!”
身形一晃,左腕上的铁链呼呼风起,竟似有千斤之力,卷进虚无缥缈的迷雾之中。
凌烟洞内的激战声响渐渐地微弱,忽远忽近,好像已杀上了幽冥索道。
“白师兄,你怎么样?”
顾卿扶起白星辰,见他龇牙咧嘴,大声呼痛,心里稍加安慰,白师兄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救了自己一命,可不能让他惨死。
“这也是巧了,想不到你师兄救了你一命,因祸得福。”云伊在铜鼎之中微微一笑。
顾卿怔住,急切地道:“云前辈,不如趁他们还在纠缠不休,我们先想个办法救你出来!”
“顾兄弟,你天性善良,好人定会有好报!其实十三郎将自己锁在铁笼之中,是怕控制不了幽煞心魔,而我将自己藏在钟鼎之内,也是怕他失手杀了我。”
“啊!原来这么多年,你是自己关住了自己?”
顾卿心里大惑不解,这铜鼎大钟少说也有千斤之重,他跟白师兄二人联手都推它不动,云伊前辈是怎么进去的?
“嗯,要走还不容易么?只是我不忍看着十三郎遭受痛苦,只能在这里陪着他,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大彻大悟。”
云伊说得轻描淡写,将顾卿和白星辰二人唬得一愣一愣的,白星辰心里更是暗暗惊奇,这老太婆是不是在吹牛啊?
“两位小兄弟,请退开几步。”
只听见铜鼎大钟“咔咔”地作响,鼎壁之上竟然出现两道裂痕,往不同的方向拧转。
顾卿和白星辰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好几步,原来这钟鼎上藏有机关?说不定里面突然会飞出无数支刀剑暗器,将两人射成了刺猬,还是退远一点比较好!
裂痕机关旋转了几圈,“嘭!”地一声,一块铜片从钟鼎上呼啸弹开,只见一个肌白如雪,高雅美艳的中年妇人出现在眼前,一袭白衣,青丝随风拂动,美目流盼间,秀雅脱俗,令人不敢心生亵渎。
师兄弟二人瞧得呆住,张大了嘴巴大气也不敢吐。
“我的模样是不是已很老?”
云伊柳眉微挑,声音又是温柔又是清脆,跟钟鼎中的那种渺渺的回音截然不同,说不出来的好听。
顾卿脱口叫道:“一点也不老啊,比我妈妈不知年轻几倍!”
白星辰心想,原来不是老太婆呢,看她的模样,生得女儿肯定也难看不到哪里去,就是不知道十三郎前辈刚才说的话算不算数?
白星辰心痒难忍,不知应该怎么开口。
“顾兄弟,现在没有外人,能不能告诉我秋羽长老的下落?”
顾卿将他们在神秘山洞中看见的情景一一告诉了云伊,如何找到缚妖索,如何误闯恶人峰,又如何杀死风生兽,如何遇见乌衣老头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云伊默默无语,眼角泛起点点泪光。
她似乎触动了心事,情绪低落,声音也有些颤动:“你们两个千万要保守秘密,切莫到处张扬……我只担心让丁长老知道,恐怕,恐怕……”
“云阿姨放心吧,我们口风紧得很呢!就算以后你女儿问起,我们也是一个字都不会说!”
白星辰念念不忘十三郎嫁女儿一事,立即改口叫了声“阿姨”!什么九根手指头是他的福份?他可管不了这么多,万一他们夫妻两个真的看上自己,要认作女婿,哈哈,那才是天大的福气!
“嗯,小朋友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本来我是想杀人灭口的。”云伊语气忽然变得阴冷,青丝风舞不动,竟有一股浑厚的真气牵引,迎面袭来,逼得二人喘不过气。
顾卿脸色微微一变。
云伊语气冷漠,淡淡地道:“我也不来瞒你们两个,我与十三郎……嗯,还有老芋头,本是同门师兄妹,我们情投意合,相约一起白头到老,只可惜阴错阳差,我,我却嫁给了别人。”
云前辈究竟是爱老芋头,还是爱十三郎呢?
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如此复杂,这般爱来爱去,绕来绕去的,迟早变成麻花!
问题是两个相爱的不能在一起,到底是谁的错呢?
顾卿一脸茫然,猛然间想起小郡主,心里忐忑不安。
他也不明白自己这种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一见钟情吧?他对小郡主凶巴巴的模样并没有好感,说是心里愧疚吧?我又没有吃她的小方方,只不过吃了她几颗火灵丹而已,用得着派彭娇娇来大开杀戒么?
顾卿越想越气恼,下次再看见她说不定会大打出手,若是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