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林最不缺的就是木头,没人打算把这些运走,划不来。”亚特伍德对他们说道,“村里每年都组织人伐树,森林有灵性,会和我们争夺土地,许多森林外围的地,无论花多大工夫,几年内就被幽幽树林重新围困,为了不让森林跑进地来,我们就拼命伐树,用不掉就丢在原地。我是橡树之父的信徒,开始我不能接受的,后来他开解我说,这不是橡树之父降下的神罚,是混沌力量的增强,父亲和混沌的魔力是死地,父亲的森林是充满秩序和生机的,而不是像黑森林,黑森林是吃人的怪兽,黑色林过度增加,混沌力量会试图吞噬父亲,所以我们该出一份力,抑制黑森林过度增长。”
“可是很多的德鲁伊并不这么看的,”维克多问他,“我听说很多西凡纳斯的信徒都拒绝伐木,坚称是神罚。”
“那是冥顽不化的蠢货,已经偏离正确的道路了。”亚特伍德对那些人很不屑。
“你不用管我们了,我们不会乱跑,就在这里等你。”
“恩,有需要,就喊我,我就在那边。”他拎起斧头去了。
“维嘉,你看!”乌鸦吃惊的看着前面不远处一棵孤零零地杉树。那是一棵异常壮观的大树,它的腰围足有八抱大,显然好久以前它的一些杈子已经折断,它的皮上也现出了瘢痕。它生有不匀称地伸出的不好看的大胳臂,又生有多结节的手和指头,它象一个古老的、邪恶的、傲慢的怪物一般含笑站在灌木丛中间。亚特伍德径直来到它跟前,绕树转了一周,背靠树干,仰头观察着大树。过来不久,放下斧头,默默的祷告起来,“是昨天的那棵大树,绝对不会错的!”乌鸦笃定的说道。
“我们一觉醒来退到昨天,不可思议!”维克多看到亚特伍德工作非常认真,他挥舞斧头在杉树底部砍出一个斜切口,他的汗水一大颗一大颗的渗出来,背部很快就被浸湿了,可他浑然不顾,兀自挥舞着明晃晃的斧头,每一下,一阵震耳的击打声,木屑四溅。
“我们明天还会回到原地和他相遇吧?”乌鸦问道。
“不知道,但我们一定卷进麻烦中了。”
“都怪你领错了。”
“是谁非要走捷径,信誓旦旦的说从高处看路是张大弓,我们走弓弦好过走弓背。”
“我不会看错的,是你带着我们走错了。”
“克拉恩,你不要和维克多先生吵了。”玛丽轻轻劝阻。
“他深深伤害了我玻璃般脆弱的心,我要他立刻马上向我道歉!”
“……”
“我想,我们卷进时间乱流了。”突然,维克多若有所思的望着亚特伍德说道。
“时间乱流?”
“时空乱流是时间发生了絮乱。我们居住的世界,时间的流动是由过去流向未来,大家就如在同一条河流中,顺着相同的水流前进。可是,这道河流是不完美的,表面平静的河面下有无数的暗流,它会在某处、某时没有征兆的发生混乱,形成逆流、急流或漩涡,这些统称为时间乱流。被卷进时间乱流的人会没有征兆的突然消失,暂时和外部的世界切断联系,无论空间还是时间上。每个乱流内部都是独一无二的,但陷入的人们可能瞬间撕成碎片或变回幼年和老年,也可能被送到另一个位面,我们很幸运,卷进了一个停滞或冗余的时间里,就像被包裹在琥珀中的小虫子,永远停留在了他的最后一天。不知究竟发生什么,这一天的时间从河流中分离出来,构成了一个封闭的环流,不断重复着,无论外面的世界过了多少年,他都被定止在这一天,永远都无法回去和心爱的爱人结婚了。”维克多怜悯的看着正在努力砍树的亚特伍德,他已经脱掉了上衣,汗流浃背,头上有氤氲白雾。
“我们还能出去吗?”玛丽问。
“卷入时间乱流的人会沿着吞噬他们的那股暗流一直前进,如果运气好的话,在乱流的隧道里会突然出现某个出口,消失的人又会被送出来。相反,如果在暗流前进的隧道中遇不到漩涡出口,那么被吞噬的人将会一直沿着暗流漂流,直到遇到出口为止。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消失后不久便又出现了,而有些人消失后再出现却和他消失的时间相隔了十几年、几十年,甚至更久。这个乱流如果有缺口,应当是在昼与夜的交界处,我们拖住他,不让他睡觉,第二天来临之时循环应当会断开。”
草顶、木板、泥墙的林中木屋。正中间是火塘,火塘旁边,门的后面,有两个陶罐,一个陶罐里装满清水,另一个罐底还有些粮食。对面有个白桦木的箱子,里面是揉成一团的衣物。旁边是铺盖,油灰发亮,卷成一条,横放在最角落。木屋铺着木板,没有凳子和桌子,一个三脚架在亚特伍德面前。他舀一瓢水,倒入小锅中,架好木头,在木头下面放了火绒,摘下腰间的火镰,一手握住一块坚硬的黑色的石块,右手‘剥剥’敲击着。他重复了好几次,迸发的火星点燃火绒,然后,他不住用嘴吹,直到完全引燃。火苗舔舐着干燥的木柴,一股红焰猛的窜起,俄顷,木柴俱燃烧起来。木柴极是干燥,烟淡火蓝,慢慢地锅中开始翻滚起来,无数气泡由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