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抛弃了人类,还是人类抛弃了神?
我从密斯卓诺出发,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黑森林。有时我想我是不是疯了,我竟然会离开神殿,离开我的朋友,只为了那个毫无根据的梦。到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逃离礼拜室的惧怕和刺激交织的心情,记得第一次离开宿舍在简陋的民房内彻夜不眠的情景,当然也忘不了第一次在黑暗的荒野里哭泣却不敢放声的狼狈相。外面的世界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到处是贫穷、疾病和苦难。我不止一次的想回去,回宽敞的礼拜室,回温暖的宿舍,但我不能,我的内心十分清楚,我没有疯,奉晨曦、复兴和活力之神之名,一切赞颂全归于你,至仁至慈的主,我只崇拜你,只求你襄助,求你引领我正确的道路,你的光照亮空虚混沌,渊面黑暗,一切在您面前无所遁形。
可是,到此为止了,一切只能到此为止了!我被关在这逼仄阴冷的小屋,就像鸟儿被关进了铁笼,我不能挣脱,我透过窗户就能望见即使在您的照耀下,看起还是一团阴冷的墨绿色的黑森林。秘密即将被解开,而我却只能裹足不前。伟大的晨曦之主啊,这是你对我的考验,仰或惩罚?现在我完全感觉不到饥饿了,我浑身无力,只是特别困,耳朵鸣奏着幻音,我多么恨自己的软弱无力!假如当初我更加努力就好了,如果我携晨曦者,我能够使用神术,哪怕是最简单的射矢术,我都不会被这简陋的墙壁困住,我会咏颂着您的名字,救起约翰,破开谎言的迷雾,拯救更多的人,而不是如现在般束手待毙。但悔恨来的太迟了,总是在人们最不愿意面对的时候出现。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伟大的晨曦之主,在您的注视下,我将会详细记录这一切的经过,把一切都告诉您,交由您来做出公正的裁决。
虽然我走过了无数的村庄与城镇,但没有任何一个村落,任何一个城镇能与之相似。这座黑森林深处的与其说是小镇不如说是村落的一个特殊的存在,它甚至没有名字,也没有人想起给它命名,我给这座小镇取了个名字,叫做‘达恩’,即晨曦照耀之地。这是逃亡者组成的城镇,镇上绝大部分居民是从一个叫夏布利丘的地方而来。为了逃避他们苛刻的领主而在黑森林深处建立的一个没有镇长,没有包税官,没有任何政治系统的小镇。小镇通常由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者商量对事做出判决,重大的事情则是全体表决。彼得·卡尔·弗里德里希则是其中最杰出的一个,他精神矍铄,虽然出身寒微,但却有着丰富的阅历与智慧。他还向我介绍了他的年轻的副手--安格拉·希德沃·拉卡托斯,他说这是一个内心犹如生铁般坚硬的男人。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小镇才顽强的在森林深处扎下了根,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我在繁花与夏叶之年进入黑森林,没过多久就迷路了,当我跌跌撞撞地闯进了达恩镇,小镇上的居民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表现出敌意,相反他们热情的款待了我。我就是在此时见到的彼得,他告诉我,他们是曾经是裳禔亚的信徒,但随着他们的迁徙,他们与教会已经失去联系已经很久了。虽然劝一个强大神力的善良的神祗的信徒改宗,而且是趁着他们对自己的神祗在最迷茫最迷惑的时候进行使我不安,但以晨曦、复兴和活力之名,为了让你的光辉,也是为了迷误者的路,我还是对他们进行了传习,毫无可疑,这是光明的向导。
我看得出,他们对他们的彷徨感到恐惧,对裳禔亚有着同样的恐惧,这是对渎信了自己信仰的天然恐惧。他们在挣扎!我决定留下来,就留在镇上一段时间。我要在镇上建一座小小的但绝不掺水的神殿,将晨曦的光辉洒满黑森林,我会在他们当中选一个最虔诚的负责带领及照顾他们,直到我回到密斯卓诺,向主教禀报我的经历,肯求神殿派一个正真的知识渊博的牧师来引导他们,不再被黑暗所迷惑。但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待着我,我得出选择,分清楚轻重缓急。
我认识了个非常可爱的女童,她叫玛利亚姆,她是个天真无邪的好孩子。她的父亲是个德高望重的人,很受居民的尊敬,而他也是最早接受晨曦之主的人。我们在破晓之前准备,黎明时祈祷。仪式是威严的,同时也让人心中充满喜悦,我们沐浴着破晓的阳光喝下圣水。至仁至慈的主,奉晨曦、复兴和活力之神之名,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圆满,这是我在神殿,在乍德老师那里没有体会到的感觉,我真想把这份独特的感受立刻分享给远在密斯卓诺的朋友们啊!在夏至、春分以及秋分的早上,我会在镇上的空地上唱晨曦之歌,小玛丽总会围在我身旁,咿咿呀呀的学着唱着,特蕾莎也跟着唱。特蕾莎是个慈祥的老态龙钟的寡妇,去年她病了,是我治好了她。慢慢的约翰也参与了进来,最后越来越多的居民接受了新的信仰,参与了进来。我打心底由衷的感到高兴,同时又有着伤心。真是奇怪的心情呀!可能我是舍不得了吧?!因为做完这一切我就要走了,我需要给养和向导跟我一起向黑色林更深处进发,这是神给我的神谕,我一刻都未曾忘怀。”
维克多读到这里停住了,他对玛丽说:“我要收回之前我说的话,你们一直有信仰的神祗,你们是不会被钉在无信者之墙上的,我为我的无稽之谈感到抱歉。”
“我们的信仰是裳禔亚吗,她是一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