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郁嘉言还是周思敏,都是面不改色,就像这事情就该这么办一样。
郁嘉言是觉得周思敏宽厚仁义,又不惜阿堵物,有名士风采。且这侍婢曾经救过十几人的性命,是个特别侠义的女子,便是周思敏不要保她,郁嘉言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些被救的人家,总要还一还情的吧?
而周思敏却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本能的想要护住周星和周辰而已。
再看周星和周辰,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却是感动的快哭了。
“若是良民,只要百两银子就行。”赵忠道:“这两位却是侍婢,每人两百两,也尽够了。”
只要不是谋逆和不孝等大罪,绝大多数的罪责都可以用赎铜来抵掉。周思敏愿意交付银两,县衙那边没有不愿意的。
不过她却不想这么做。
“四百两也不多。”周思敏笑了笑:“但我若是不交给县衙,而是将这四百两都送予差大哥分派呢?再有,差大哥的这些同僚伤势也不轻,不若我再加一百两,也好让他们去请个大夫好好看看。”
赵忠……
赵忠已经傻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不大好吧。”
面上扭扭捏捏,但心里却是极想要点头了:他每月的俸禄不过是二两银子加十斗米,对方一张口就给了自己五百两。和十几个兄弟一分。每人也有个几十两了……
都抵得上他们好几年的俸禄了。
周思敏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我也不用你徇私枉法,只要你们将身上的伤势掩饰一下,莫要将我们伤人的事情说出去了就行。其他事情。你们只管按那手令去做好了。”
苦主都不告发,其他人说再多也没用。
赵忠还在犹豫。他那些躺在地上哀嚎的小弟们却躺不住了,都忍住了疼痛围拢在了他身边,催促道:“头儿!还想什么,赶紧答应下来啊!”
也莫怪他们着急。若是寻常县衙的衙役,不说在大街上横着走,找些商户收些小孝敬打个白条吃饭的事总是寻常的吧?但是在这太平县却是不妥。只因为太平县隶属京畿。辖区内的大商户背后都站着王公大臣,小门小户的也与一些权贵家的管家红人搭得上关系。是以别人都被油水灌得脑满肥肠了。他们却还是干巴瘦瘪的惹不起人。又因为他们伤势也不重,那些鞭子只是抽的人皮开肉绽,与内里脏腑及骨头却没什么伤害。所以这几百的两银子到了县衙里头,分到他们身上的治伤银子撑死了也就一二两……
“好吧。”赵忠当下便答应下来:“只是这银子现在就要给!”
周思敏便转。几位差大哥当差也是辛苦,不如请到门上喝一杯茶歇歇脚怎么样?银子的事,我这就让两个丫鬟去取。”
郁嘉言愣愣点了点头。但是将人都请进门里了,他才反应过来:表妹当着他的面贿赂了衙役!
不过周思敏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心。她让周星和周辰一边去取银子,一边回周家告了假。只说她会在郁家住一晚,让周家人不要担心。至于王家和贤王府那边,她就更不操心了。王家人或许会借机拿捏她,而王府那边……
李延玉根本就离不开她啊。
将那十几个官差交给郁嘉言招呼,周思敏则慢腾腾走到了松鹤院给仓氏请安。
可仓氏哪里忍得住。一看她进了门便将人给拉到身边连声问外面是怎么回事。
周思敏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讲了一遍。
“定是旁边那家人做的幺蛾子!”仓氏听完,愤愤的在小几上拍了一掌,说道:“倒是连累了你来抵罪!”
周思敏便笑了笑:“公文上说那郡主身边伺候的人都死了。但是那郡主却没死,不过是昏迷不醒罢了。等她醒了,谁是凶手一问便知。思敏没做过那事,便是此刻委屈些,日后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她进来是和仓氏告别的。因为料定了王家人的态度,而她却不想妥协。便只能到那衙门里走一趟了。
仓氏却搂着她哭起来:“都是老头子惹的祸,他若是不姓这个姓。又怎会遭人惦记!倒惹得我的宝儿跟着受苦……”
老太太情绪来很快,倒让周思敏有些无措。劝了一会儿也不见好,她便无奈的说道:“外祖母,您就算要哭,也先吃了饭好嘛……思敏都饿了!”
听到周思敏喊饿,仓氏果然就收了声,连声吩咐着刘嬷嬷去招呼丫鬟们摆饭。
周思敏暗暗叹了一口气,只希望一会儿官差拿人时,别吓住了对方才好。
她这边叹息不止,隔壁邻居家也是愁眉苦脸。郁宗阳告了假跑回家,将门一关,抬手就要抽郁凌南!
秦氏哭闹着拖住了对方:“老爷,当务之急是尽早为凌南想个脱身的办法啊!她犯下这等大事,死不足惜,可若是连累了你……”
作为郁宗阳的妻子,自然知道对方最重视什么。果然,听到秦氏这般说,郁宗阳虽然还再骂,却将高高扬起的手放了下来。
“都是你纵的她!”他骂道:“快要出嫁的人了,还一日日的往外头跑!你是不是思量着你闯下的祸事都有人给你收拾,所以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啊!”
“是……是她先动手的啊!”郁凌南哭诉道:“我总不能不反抗吧……”
她害怕极了。她今日上街,原本是想去看看首饰的,毕竟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嫁娶冯家了,身上的首饰不时兴,让冯家人笑话了怎么办?却不料这一逛就遇到了尔朱灵。她和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