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的心愿。”
司马聃眼睛赤红,双手搭在王穆之的肩膀上,浑身颤抖带着祈求。
王穆之突然觉得这表情有点像她小时候吃了毒药被毒死的小狗临死前的样子。
按说,是她“不守妇道”,跟别的男人春风一度有了孽种,司马聃是接盘侠就够可怜了。现在对方还要当这个“孽种”的爹……她是应该摇头还是应该点头呢?
犹豫了片刻,王穆之点点头说道:“那我对天起誓,司马轩乃是司马睿独子,入族谱不得更改,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司马聃抓得王穆之有些生疼的手缓缓松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从胸口的衣服里掏出一个黑布包着的东西,沉声说道:“这是始皇帝留下的传国玉玺,还有我的印信。
你带着轩儿,还有这个包袱,今夜就走,去北方。借着去鸡鸣寺的机会,和我母亲一起走,去洛阳,你不是天天都在想他吗?现在可以得偿所愿了。”
王穆之震惊了,完全不明白司马聃这是在搞什么鬼。自暴自弃也不是这样的吧?
“桓温也好,谢安也好,都以为我是傻。其实我早看出来了,死期将近了,我不甘心,所以我不会让那些人如愿。
你去洛阳吧,我已经安排了人接应你,不要跟着谢家的人走,你就直接去洛阳找那个人。我就是想让那些人的希望都落空!”
很多人成事不足,但却是败事有余。司马聃也明白,他是个成事不足的人,所以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最后再报复那些要杀他的人一把。
至于谢家么,谢家是有能力救他的,但他不想当一个傀儡了。
更何况是那些三辞三让的把戏,令人作呕。
“你想要做什么?”
王穆之颤抖着看着司马聃走向桌案端坐好,对方整理下衣衫,昂着头大声说道:“来帮我磨墨,我来写一封绝笔,你带在身上,将来有机会的话,帮我讨回公道!”
他的表情郑重,他的目光让人无法拒绝。王穆之轻轻走了过去,一板一眼的磨墨,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都有些轻视的“丈夫”,似乎只是一个生错了时代的明君。
他没有识人之智,但却又自知之明,少说也生过世上一半的人吧?
司马聃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吹干墨迹后递给王穆之说道:“东西都拿好,等会就去鸡鸣寺上香。我这里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他站起身盯着王穆之的漂亮脸蛋很久,忽然叹息一声说道:“我本来想让你去慕容燕国找胡人的,但那样史书上会把我骂死,就像我那些不成器的叔叔弄出个八王之乱丢掉江山一样。
赵川这个人我打听了,怎么说呢,给人一种很别扭的感觉。我突然觉得给桓温和谢安他们找点别扭,心中无比的畅快。要是有来世的话,我想试着看看能不能再和你做夫妻。”
司马聃恭恭敬敬的给王穆之行了一个大礼,语气哽咽的说道:“拜托了,帮我在史书上留一个好名声。”
“有来世的话,愿早点遇到你。”
王穆之也对着司马聃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站起身就离开了,没有丝毫的停留。偌大的显阳宫,现在就剩下司马聃一个人了。
“咳咳!咳咳!”
司马聃咳嗽了两声,桌案上的白纸,瞬间染红了两朵红色的腊梅,他优雅的拿出手绢擦拭嘴角的血迹,脸上露出淡然的微笑,看上去有些神秘也有些阴沉。
“你们,大概是想弄死我,然后给我一个由头吧,像是吃五石散啊,或者干脆说是伤寒啊什么的。这次呢,我要给你们扣屎盆子了,看你们浑身恶臭,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的样子,我心里真是痛快啊!”
司马聃软软的靠在坐垫上,闭眼养神,动也不动,死活不知。
深夜,鸡鸣寺值守的和尚们都睡了,而褚蒜子所待的后院,是不允许有和尚进去的,久而久之,那些和尚也把那小院当做不存在的地方,根本不会去看看里面到底怎么样。
一个人影闪身进了卧房,去发现褚蒜子和王穆之两人,各拿着一柄利刃,警惕的看着自己。
“是我!”
斗笠男掀开斗笠,里面是一个满是刀疤的丑脸,带着沧桑和发自内心的欣喜,正是当年长安第一大侠:八水刀丁胜。他因为发明了小混混也能发威的八水刀而闻名天下。
“你是为我而来,还是为了谢家而来?”
褚太后并未松口气,而是把利刃放到自己的脖子上。
“谢家的恩,我已经还完了,现在,我是为了我自己而来,当然,也是为了你。”
“如果当初选择了你,你我的孩子是不是不用死?”
褚蒜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问道。
“我虽然武艺还行,但双拳难敌千手,当初你若跟了我,谢家和司马家的杀手,足以杀我们千百回了,还有什么当初可言?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丁胜幽幽一叹,轻飘飘的夺过褚蒜子和王穆之手里的利刃说道:“我有条捷径,带你们去洛阳。我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了带你走的一个机会,这次,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知道十几年前的那一天,他为什么没有来,而现在,他来了,就在这里,为了这一天,他无怨无悔的等了十几年!
褚蒜子真想扑进丁胜怀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