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上班不久,桌上固定电话就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李晓禾赶忙拿起电话听筒:“书记……好的……好的!”
放下听筒,李晓禾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公文包,提着出了屋子,向右拐去。
敲开书记办公室,李晓禾径直到来办公桌前。
冷若雪一伸手:“昨天晚上忘了说这事,刚想起来。”
明白对方的意思,李晓禾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个塑封袋,递了过去。
接过塑封袋,冷若雪仔细端详着,又翻转过来看,连续看了好几遍。
塑封袋里只有一张白纸,一张带着折痕的白纸,白纸上已经有多处皱巴,显然纸上涂抹过溶液。
放下塑封袋,冷若雪打开抽屉,拿出四个信封来,信封已经撕去封口。分别从四个信封里取出信瓤,拆开纸上折叠,平放在桌面上,与塑封袋里的纸张排成了一列。
这四张纸都是打印纸,上面全都打印着文字,李晓禾曾在书记办公室见过,还用手机专门拍过图片。现在见到书记如此作派,便也跟着对方一样,目光在这几份纸张上移动起来。
就在李晓禾目光紧盯着一张纸的时候,冷若雪伸手拿起这张纸,单独放到一边。又把塑封袋里的纸张小心取出来,与这张纸并排对齐放置。
这两张纸放到一起,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纸上两条撗向折痕分别对齐,分成的上、中、下三段板块也完全对应相等。而另外三张纸折痕基本为三等分,与塑封袋里的纸张折痕位置完全不同。
冷若雪冲着对方微微一笑,分别按着纸上横向折痕折叠成窄条,然后又依照窄条上另一折痕分别回折,双手各抓着纸条对比。
李晓禾注意到,再次折叠的纸张,两部分长度分别相同。
“不用说了吧,横向折痕没有等分纸张,这条折痕依然没有等分,但却分别一一对应相等,这两张纸应该出自同一人之手。如果对这两张纸检测化验,也指定是同一规格、同一批次,很可能出自同一包打印纸。”说到这里,冷若雪再次一笑,“那个陌生人就是告诉你,这封群众来信出自他手。”
通过刚才所见,李晓禾非常认同对方看法,却又仍有疑惑:“那他为什么不明说,是担心什么?经过几次不等分折叠的两张纸,折痕位置又对应一致,他是如何做到的?您怎么想到把纸张进行对比?”
冷若雪缓缓的说:“先来讲为什么想到对比纸张吧。在你说了这份无字天书后,我就在纳闷,那个人为什么要给你这么一张纸,而且是没有隐藏任何文字的白纸。他既然费了那么大的周折,肯定不会是恶作剧,应该是想表达些什么。前有群众来信,后有无字天书,我自然就想到了一起。至于拿着几张纸对比,也是目前可做的方法,提前也没做预设。
现在看来,他没有明说,我认为有以下三个原因:一、信件已经寄出一段时间,但到现在为止,没见到县里任何动作,此人担心所托非人,也担心没有寄到位置。二、他还担心,担心你并未看到这些信,却又疑惑‘招贤榜’举措与此有关。三、在表达前两个担心的同时,他也想看看你这个人是否值得信任。
至于这两张纸为何几次折叠对应一致,应该有两种可能:一是在折叠那封信的时候,他已经同时把另一张纸叠加折叠;二是他在折叠那封信时,已经用数据准确记下了折痕的位置。以现在对应的精准程度来看,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反而两张纸叠加折叠的方式误差更大。饶是如此,那三封也未必与这封没有联系。”
李晓禾点点头:“书记分析的非常有道理,我完全认同,还是书记高明。”
“李主任,装什么傻,刚才其实你早已看出来了,只不过是偏让我说出来而已。”冷若雪“哼”了一声,“你和那人一样的心思缜密,我可得多加小心了,省的中了你的套。”
“我怎么会给书记下……”话到半截,李晓禾赶忙换了词,“我怎么会和书记耍心眼?”
冷若雪的脸红了,不是一般的红,带着一丝怒意,却又更多的是娇羞,语气也不太流畅:“好,那你,你回吧,注意这人动向,可能,没准还会和你联系。”
李晓禾神情也很尴尬,回了声“好的”,向外走去。
“那事我刚和连书记讲了。”身后传来冷若雪的声音。
答了声“明白”,李晓禾出了屋子。
看着屋门,冷若雪红着脸,咬着牙,嘴唇动着。虽然她没有出声,但从唇语看,应该有“流氓”二字。
……
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李晓禾笑着摇摇头。
真是防不胜防,随时都可能出现尴尬,这应该是所有异性上下级都避免不了的吧。关键今天这个无意的“梗”,也太的带色了,而且防不胜防,不小心就出现了。不过这也怪不到自己,是她先提到那个字的。
想至此,李晓禾脸上满是无辜神色。但在潜意识里,却不排斥这种“梗”,甚至期望以后再遇到这种无意的妙梗。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二人吃西红柿的场景,也出现了背着对方在雨中奔跑的情形,自然也想到了入手处凉丝丝、软乎乎的感觉。
回味着那些过往,李晓禾脸上不觉挂上了猪哥的神情。
“叮呤呤”,铃声响起,打断了李晓禾的思绪。
看到话机上来电显示,李晓禾略一沉吟,拿起了听筒:“连书记,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