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骞坐在轿子里听见身旁的人向他通禀,他才揭了一道帘缝。
“蜀王这是出宫呢?”
“回皇叔,侄儿出门替母妃买东西了。”
赵骞便顺势笑问了一声:“什么金贵的东西要蜀王亲自出宫去买?”
赵伏寿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匣来,陪着笑脸道:“皇叔,是一味药。”
赵骞心道那太医院还缺药需要在外面买?但他并没有太为难这个侄儿,还问了一句:“太妃的病好些了没有?”
赵伏寿说:“回皇叔,母妃的病有曾太医调理,已经好了一些了。”
赵骞点点头,他放下了帘子,那赵伏寿也松了一口气。那些护卫忙着给赵骞请安,赵伏寿也趁空隙进了宫门。事后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赵骞回到王府,天色已渐渐黄昏。
府里的长史来回话:“王爷,镇国公家送来了拜帖。还有几筐鲜嫩的春笋,两罐茶叶。”
“可还有别的话?”
长史摇头。
赵骞点头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长史,还没走出门口赵骞又叫住了他:“将春笋和茶叶分一部分送进崇庆宫去。”
长史应诺了一声便去了。
赵骞看见了书案上摆着的那张大红帖子,他没有过多的犹豫,打开来看:恭请王爷圣安!只有短短的六个字。只一眼他又把帖子合上了。
政务繁忙,让他费尽了心力。正要用饭的时候,首辅杜予求见。
白天他们还因为政见不合争了一气。都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赵骞让人引他到书房,自己这里去换了家常的衣服。
等到赵骞来到书房时,杜予端了茶碗正要喝,听见了脚步声忙站了起来,躬身相迎:“请王爷安。”
赵骞亦十分客气的说:“杜阁老请坐。”
一个时辰前,两人还曾争得面红耳赤,此刻彼此相见硝烟已经散去,倒是一副融洽的景象。
杜予陪着笑脸道:“打扰王爷了。”
“说不上打扰,阁老可用膳呢?”
杜予见摄政王要留饭,他也欣然接受了。赵骞便让人传了一桌简单的席面送来。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谈论政事。
杜予说:“今年开了恩科,必定又能涌现出一大批才俊。到时候可得好好的挑选挑选,皇上一年年的大了,也好有个臂膀。老匹夫也好,还是摄政王也好,迟早得把肩上的担子交到皇上手上去。”
赵骞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现在只知道有人要害那对母子,他得尽快把凶手给找出来。让母子俩过上安稳的日子。
杜予又接着恩科的事说了下去,对于主考官的事他要和赵骞好好说道,白天俩人就是为人选的人给闹起来的,两人都有相中的人,各持己见。
后来赵骞做出了让步,道:“行了杜阁老,这事再争下去也没个完。不如我们都退一步吧,重新选一个人。”
杜予听说,心道这样也是个办法,忙问:“不知王爷举荐哪一位?”
“翰林院的李侍讲如何?”
“王爷是说太后的父亲?”
“对,他是个端正之人,再说这科举本来就是翰林院在带头,就让李侍讲出来主持吧。想来也是不错的。”
杜予听后久久没有说话,赵骞见他不开口,便说:“既然杜阁老没意见,那么就定下来了吧。”
各自退了一步,选出的这个人也是在接受范围内的,杜予便答应了下来。
算是顺利的解决了此事,杜予又和赵骞说起了那张弹劾李什折子的事,杜予道:“王爷那张弹劾两广总督的折子您收起来了吧?”
“没有,收它做什么。”
“李总督是太后的哥哥,这弹劾的人也是不要命了。不过老匹夫倒像看看王爷打算怎么批复这事。”
赵骞简单利落的说道:“一查到底,该怎样就怎样。”
杜予似乎有些意外,笑了笑,吃过了饭,又和赵骞商议了几句河工的事便就告辞了。一晚上都心平气和,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争执。
赵骞去冲了个凉,却还没什么睡意。他站在廊下仰望夜空,黑漆漆的夜幕上繁星闪烁,牛郎织女星相隔银河,各自闪烁。
这时候他会想李微在做什么,会不会和他一样正在仰望星空。明明两人的距离这般的近了,然而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赵骞正在感怀的时候,来喜进来了。
“王爷。”
赵骞点点头,这是他的心腹太监,这次回来后给来喜派了一些事。
“王爷,控鹤监那边传来了消息,是关于蜀王的。”
赵骞并不意外,控鹤监现在归他管,现在让控鹤监的人帮忙盯着这些藩王,就是想看能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赵骞去了书房,这才让来喜禀报。
“王爷,据控鹤监那边传来的消息,据说蜀王今天去了一趟温府,呆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
“一个时辰?”蜀王偷偷溜出宫只为给齐太妃买药赵骞是不相信的,蜀王私底下去见温家的人他也是能预料到,但没想到竟然会耽搁这么久。之前伏寿和温恪有些来往他也是知道的。
不过伏寿找温恪只是为了叙旧?那会找托词偷偷的去见?
赵骞略想了想,便和来喜说:“温家那边派人盯着点儿。”
“是。”
从来一次,他暂时还没发现到底是哪些箭头对准了李微母子,但这一次他一要证自己的清白,二要护他们的安全。
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中,温家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