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声音铿锵有力,清晰地传入周围所有女眷的耳中。
所有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身着薄纱的付盈萱,除了震惊外,更多的是轻鄙。
从付盈萱的装扮,她们一眼就看出她想要干什么,而她的目标是谁,可想而知!
哎呦,一个卑贱低微的女伎还想勾引新帝,真是胆大包天,以为这样就能扶摇直上吗!
她们目光如箭地射向了付盈萱。
安平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三步外的付夫人,意味深长地说道:“本宫这赏花宴,还真是热闹啊。付夫人,你说是不是?”
付盈萱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地对着付夫人摇着头,那双发红的眼睛犹如困兽,瞳孔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要说。
“……”付夫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几乎张到了极致。
她心里很乱,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女儿的计划明明很完善,她怎么会被金吾卫给制住了呢?
看着女儿这副样子,付夫人心如绞痛,然而,此时此刻,她什么也不能表现出来。
付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反问安平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随便拿人?”
付夫人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安平眸底掠过一抹利芒,她可懒得与付夫人多费唇舌。
安平直接抬手做了个手势,简明扼要地下令道:“拿下。”
话音落下后,两个金吾卫立刻就气势汹汹地从阁中走出,朝付夫人逼近。
付夫人这辈子养尊处优,走到哪里,旁人都敬她三分,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外强中干地斥了一句:“放肆。”
金吾卫可不是被吓大的,轻而易举地就把付夫人也拿下了,钳制住她的双臂。
不远处的兴和伯夫人、安定侯夫人等人看着这一幕,一时哗然,神情各异。
付夫人可是从二品的诰命夫人,安平虽然是尊贵的大长公主,却也不能无缘无故地随意拿下一个诰命夫人。
众人一会儿看看安平,一会儿看看阁中的付盈萱,一会儿又看看付夫人,震惊之余,联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幕幕,也品出几分味道来。
是了,这个女伎打扮的姑娘十有八九与付夫人有些关系,所以安平才会让金吾卫拿下付夫人。
也不知道谁轻声嘀咕了一句:“这……这姑娘看着有几分眼熟。”
“是有些眼熟,到底在哪里见过呢。”另一位夫人立即附和道,苦苦思索着。
几位夫人再次面面相觑,蹙眉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还是安平回答了她们的疑惑:“付夫人,里面这位是付姑娘吧!”
“没错,她就是付姑娘!”安定侯夫人激动地抚掌道,眼睛一亮。
付盈萱已经有三年多没进入众人的视野,人都是健忘的,大部分人甚至连那句“琴艺之绝,北楚南付”都快忘记了。
此刻听安平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位夫人才把眼前这张狼狈的面庞与记忆中的付盈萱对上了号,心里一时有些唏嘘。
想当年,付盈萱也曾是名满大江南北的才女,年少成名,风光无限,一手琴艺令人叹为观止,最后却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亏她还是名门闺秀,真是自甘堕落!”
“是啊,这种事也做得出来,也难怪会被送进静心庵!”
“我看,付夫人怕是也知情吧?”
“……”
她们再看向身着薄纱、作女伎打扮的付盈萱,神色更加复杂。
付夫人也听到了那些女客的议论声,神情间愈发僵硬。
她知道女儿的身份是瞒不过去了。
付夫人一咬牙,只能承认了:“不错。小女现在是在清平署谱写琴曲,顺便指点教坊司的乐伎弹唱,那又如何,清清白白!”
她昂起了下巴,强自镇定地接着道:“殿下,小女被关在静心庵那么久,好不容易才从里边出来了。我为人母者,牵挂自己的女儿,就算偶尔见上几面又如何?”
安平目光锐利地看着付夫人,仿佛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跳梁小丑,笑眯眯地叹道:“原来令嫒是这般指点乐伎弹唱的啊!”
安平从付夫人又看向了付盈萱,目光在她被茶水沾湿的衣裙上流连了一番,难掩嘲讽与讥诮。
众人被安平这句话逗笑,闷笑起来。
反正事不关己,这些女眷都兴致勃勃地看起好戏来,琢磨着今日过后京中又有了茶余饭后的笑话了。
唯有兴和伯夫人有几分警觉,此刻,她再想起今日付夫人对自己掏心掏肺地说了这么多,觉得对方怕是别有意图。
莫非自己差点就成了别人手中的枪?兴和伯夫人有些后怕地想着。
安平眉眼一挑,神情凛冽,果断地下令道:“虞副指挥使,封查付家,看看付姑娘这‘作风’是不是付家家传的!”
封查付家?!付夫人的脑子更乱了,仿佛从她推开莲影阁的大门起,一切就失控了。
付夫人根本就无法冷静地思考,扯着嗓门叫嚣道:“殿下,你有什么权力查封我付家!”
其他夫人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看着付夫人,付氏女意图勾引新帝,还被金吾卫抓了个正着,别的不说,这“狐媚惑主”的罪名是脱不开了。
既然师出有名,那么无论是安平或者新帝,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