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楮墨急不可耐的问道:“能守住才见了鬼了,你可知道清军的首领是谁?”
俄木布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气喘吁吁的说道:“是黄台吉的长子和硕亲王豪格。”
熊楮墨忙乱的找出最新的邸报,向卢象升投去满是疑惑的目光,问道:“邸报上不是说他跟多尔衮在山东吗?怎么又跑到河西来了?”
俄木布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顺了顺气,坚定的说道:“千真万确,这是我从巴图尔珲口中得知的。”
卢象升面色沉重的说道:“豪格曾率部征讨察哈尔部,招降林丹汗妻女及儿子,随黄台吉攻打朝鲜,劫掠山西边郡,毁宁武关,率军进入代州、忻州。
去年会同多尔衮、岳托率部从密云东北墙子岭、迁安东北青山口、抚宁东北董家口入长城也有他,此人不可小觑。”
熊楮墨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了就干他娘的!走,吃饭去!”
豪格刚在甘肃镇肃州卫外的合黎山下安完营扎完寨,刚要下令把平虏堡的边墙毁掉进攻甘肃镇,便见天边扬起一阵漫天的黄沙,早已等候多日的巴图尔珲台吉率部“及时”赶到,在三里地外驻扎下来,与清军隔着一片小小的沙漠形成了对峙。
所有的人都未曾知晓,着急知晓敌情的熊楮墨早已经跟王破瓢等人藏在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合黎山里。
随同豪格秘密出征扮作亲兵的范文程五内俱焚,作为军师的他原本制定的策略是先取甘肃镇,然后再剑指准噶尔部,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何处走漏了风声,竟然被巴图尔珲台吉事先得知。
他策马走到豪格身边,满脸慎重的说道:“王爷,此事不容小觑,我们攻打甘肃镇凭借的就是迅而不及掩耳之势,要是准噶尔部与明军形成了联手,内外夹击,事情会变得特别的棘手。”
豪格却同个没事人儿一样,看着远处面色铁青的巴图尔珲台吉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范大学士你多虑了,你看他那干瘪的样子,我有九成的把握十招之内把他挑死马下。”
内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忧心如焚的说道:“王爷,我现在不是以大学士的身份在说话,我是以你师父的身份在跟你说话。
你怎么就不明白圣上的心意呢,他为什么让你攻打甘肃镇?他这是在让你积累战功树立威望。”
豪格耸了耸肩,冷笑道:“切,父汗要是有这样的心早就效仿你们汉人“立长”的规矩立我为太子了,登基这么多年你见他提过这茬儿吗?”
范文程被豪格怼的哑口无言,为了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和帝师的荣耀头衔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王爷,还是小心应对的好,无论如何我们不能两面树敌,只得各个击破。
若是在此刻同准噶尔部起了冲突,同属卫拉特(瓦剌)蒙古的固始汗等人恐怕会摇摆不定,他们要是拧成一股绳,咱们就把这趟差事可就办砸了,如此一来非但不能在立太子这件事上增光添彩反而会成了别人的把柄。
虽然有我军在北面牵制明军,但是战事拖得越久对我们便越不利。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还是忍让几天的好。”
豪格本就看不起范文程这个汉人,满脸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本王自有分寸。我现在都怀疑父汗让你来不是帮我的,是让你来监视我的。”
范文程气的肝直疼,强忍心中怒气道:“圣上差我来当然是辅佐王爷,但是最重要的是招降经营了五六年的甘肃镇总兵李栖凤,给明朝的边将们树立个典范,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这才是重中之重。”
豪格撇了撇嘴,他打心眼儿里不信范文程这一套,语带嘲讽的说道:“得了吧,大学士你说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要是不攻城前几日我们怎么一次掳掠四十六万汉人?
哼,要是不攻城掳掠明军的军库将士现在哪有棉甲穿,估计有棉衣穿就不错了。
行了行了,你也不要劝了,那巴图尔珲不是要讨个说法嘛,本王就给他个说法便是。”
范文程被气的七窍生烟,一出了盛京城这豪格便把黄台吉的话全都抛在了脑后。他现在简直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在汉人眼里他是汉奸,在女真人眼里他是不可以相信的汉人,除了黄台吉对他礼遇有加,其他的人根本就不拿他当人。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块臭抹布,女真人用到他的时候就捡起来,用不到的时候就弃置不顾,活的就别提多憋屈了。
望着策马远去的豪格,他在心里自我安慰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是在开创万世基业,注定要名垂青史的,你马上打天下,还能马上治天下吗?无论如何你早晚都要用到我范文程!”
双方的旌旗遮天蔽日,炙热的沙漠成了谈判场,谁也不肯退却半步。
巴图尔珲台吉是找豪格来要个说法的,操蛋的清廷收了他们用来道歉的马匹和骆驼却不按套路出牌让固始汗带回去了条不肯原谅的消息,气的他头顶直冒青烟儿。
巴图尔珲台吉有统一蒙古诸部再现成吉思汗雄风的野心,在他眼中塞外是蒙古人的天下岂能容的小小的女真染指,更不能容忍豪格这种羞辱打击。
此刻他要是低头认怂日后还怎么整合瓦剌诸部,已经走完先礼后兵流程的他恼怒的吼道:“和硕亲王豪格,我在跟你说一遍,我的部众没有打劫你们的粮食,你要是再无理取闹,那么咱们只能兵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