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阔微笑,心想,金安说得对,对于死亡而言,一切都是小事情,自己不怕战死沙场,那么其他的事情,就都是浮云了。
看着他的微笑,金安知道,他释然了,于是站起身来,道:“准备准备,就要出发了,去赴宴,多吃点东西,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不多吃点多浪费啊!”
“这可真的不像是传说中的金安。”管阔笑着道。
“但是这是真实的金安。”金安同样笑着道。
远方,火光颤动,齐刷刷的脚步声朝着这里而来。
黑色的越甲配合着黄橙橙的火光,充满了一种凌厉的味道。
那边大概有十几名南吴甲士,为首的一名越甲腰胯吴钩刀,气宇轩昂,整个人就像是凝固的铁塑雕像。
后面的人执着长戈,随着步伐的前进,一丝颤动都没有。
周围的烟雨宫侍卫们速度很快,把那些懒洋洋横着竖着立着的姿势全部收敛,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威严地拱卫着马车,神情严肃。
不得不说,对于他们的那种装腔作势,管阔非常的鄙夷,要是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倒还罢了,观众来了,奋力表演,这算什么?
金安脸不红心不跳地站到了马车一侧。
管阔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里,于是混进了烟雨宫侍卫之中道:“让一让,挤一下嘛!”
当然,接下来,他们的主子,烟雨宫之主,南吴最最尊贵的小公主殿下,也即将开始她那精彩绝伦的表演。
那十几名越甲靠近马车十丈之外,齐刷刷地单膝跪下:
“恭请小公主殿下移驾,北唐晋王的宴席开始了。”
“本公主知道了。”
悦耳动听的声音仿佛天籁,同时还带有着一种宁静芬芳,能够让人很自然而然地想象出一名气质淑雅和蔼可亲的公主殿下端庄地坐在马车内的情景。
管阔偷偷地嗤之以鼻了一把。
姬如是的声音仿佛给那些越甲灌注了非常奇妙的力量,让他们全身都很振奋。
环佩叮当,铃儿脆响,在微黄的火光之中,姬如是的那一身白色宫裙闪烁出了夺目的光辉,她面带迷人的微笑,就这样伸出素手掀开帘布,探出了马车。
因为就连金安一般情况下都不能够碰她的原因,她只能够自己走下马车,可是管阔不得不承认,她表演得特别优美动人。
什么叫莲步款款,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
“唉——如果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那该多好啊……”管阔情不自禁地叹息。
包括他和金安在内的不少人都知道,这当然只能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罢了。
姬如是站在马车之下,望了望单膝跪在最前面的那名越甲,雅声道:“范饶将军,你是我们大吴的骄傲,今天北唐的晋王殿下也把你邀请到了宴席,这是理所当然的,你尊敬本公主殿下,我感到很荣幸,但是我希望待会儿宴席之上你应该具有自己的不卑不亢的风度,这样才能够体现出我们大吴统帅的闪耀之光以及身份。”
听着姬如是的话语,范饶感觉自己的心情特别的舒畅,他确实品阶不低,但是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会遇上所有大吴人最最喜爱的小公主殿下的金口玉言,更何况,今天姬如是所说的话的确让他感觉到很高兴。
“谢公主殿下,在宴席之上我必定不会辱没大吴的光辉,不辜负陛下和殿下对我的期望。”范饶俯首道。
对于某些人来说,笼络人心很简单,他们只需要几句完全没有实质性东西的话语,便可以让你服服帖帖的,对他们言听计从,并且崇拜非凡。
人真的很奇怪,有些人对你一片真心,比如说夫妻、兄弟,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叛了他(她),有些人只是信口开河的一些话语,你却成为了他(她)最最忠诚的人。
当然,姬如是的确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只是有许许多多的臭毛病。
“范饶,今天的宴席之上,除了高贵的公主我,和不辱使命的你,还有一个一无是处的家伙也在邀请的行列之内,今天,因为那个家伙的无能,你一定要把他给我们大吴丢的脸给挣回来,本公主相信你。”姬如是微笑道。
范饶很奇怪,他被邀请了,那是因为他是三千越甲的最高统帅,姬如是被邀请了,因为她是吴国皇室血统,还有一个人呢,到底是谁?
他的眼睛从金安的身上掠过,最后又停留了下来,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让自己崇拜无比的金家大公子,但是在他看来,此人气度明显不凡,若是也被邀请的话,必定就是他了,可是他事先知道那个人是姬如是的贴身保护者,有着令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功劳,按照他所想,姬如是绝对不会用“一无是处”来形容那个人的。
但是如果不是金安的话,还会是谁?
他的目光从那些烟雨宫侍卫们的脸上掠过,但是找来找去却还是找不出来第二个有可能的人,于是有些狐疑。
“管阔!”姬如是故意作出来的颇具威严声音响起:“宴席就要开始了,缩在后面做什么,你缩头乌龟啊!?”
管阔面对姬如是之前的评价,还有现在的那些话语,实在不会是多么开心,但是对面的范饶,则是瞳孔一阵紧缩了。
管阔!
他范饶从前没有见到过管阔,但是绝对听说过管阔,那是因为管府和管清和太出名了,如同很多人没有见到过金安,但是绝对听说过一样。
摆在现在,特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