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阔目前还做不到这一点,他猜想丘镜山和驼背老金也许可以做到,但是他也已经比起普通人拉大了许多。
一道风拂面。
又是一道风拂面。
第三道的时候,林海的拳头到了。
借势借力,林海的这一拳头威力极大,不容小觑,管阔的身体微微一侧,一掌挥出。
一声闷响,管阔的掌力稍稍偏侧,从斜处与林海的拳头相触。
两股力量的相撞让双方都往后有过略微的动荡,但是却不妨碍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周围的呼喊声依旧热烈,那些年轻将领们见到过无数次决战敌人的生死时刻,却绝难会有今天这么令人兴奋的时光,尽管他们也都说不出来究竟兴奋在哪里。
林海在与管阔身体相错的同时,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左腿像是一把剑一般向后“刺”出。
风让管阔的头发略微凌乱。
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头鸟一般往上而起,整个身体的气息都迅速向外排出,他的盔甲不断震动,仿佛是要裂开。
林海的左腿在击出那一击之后,便迅速收回,就像是未曾踢出来过,只有地上深深的痕迹证明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切的存在。
一道劲风袭来。
林海的瞳孔一阵紧缩。
他没能够击中管阔,于是管阔的攻击到了。
没有秦杀血杀八方的那种刀下生、刀下死,今天的战斗更像是一种演练,但是林海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可以练练手的对象。
他明白,当他面对长安的那些对手的时候,生死可能只是在一瞬间的事情,没有多大拖泥带水的必要,所以当能够出拳击倒对方的时候,就必须要出手,那也是一种事先的锻炼。
林海的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强烈的攻击状态,豪情漫天,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两次攻击都会不见成效,而当他的攻势收不住,管阔却已经打了过来的时候,那种防守难免就会变得有些捉襟见肘。
最强大的防守就是攻击,这一句话很多时候都并不实用。
管阔的拳头逼近了他的脸颊,而他还在作收回左腿之后的缓解。
战斗的本能让他的头自动往下一偏,不管处在何时何地,把头避开是最最正确,也能够让伤害变得最小的做法。
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传出,管阔的拳头并没有落上林海的脸颊,但是却从他的头顶狠狠地擦过。
林海躲避的速度非常快,所以用“擦过”这个词来形容非常贴切。
最最关键的是——管阔他的拳头擦到了。
那是两者之间的直接接触。
一股灼热的气息从相触处蒸腾而起,林海在这一瞬间便感觉头皮发麻。
随后,才是疼痛感。
管阔的拳头之外,那种神秘的气息附着,挟带着恐怖的力量,在这一击之中,林海本来束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就像是被击碎的稻草人一般,凌乱地飘舞而起。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大风还是管阔的力量,总之林海乱发狂舞的样子一点都不潇洒,反而略显狼狈。
在这些场景之外,那些喝彩声、呼哨声明显凝滞了一瞬,面对着那种结结实实的事实,他们的心中猛然传动起一大片的郁结。
事实一次又一次地打击在他们的心上,这实在是有些痛苦。
他们可以蒙蔽自己刚才林海面对管阔的第一击是因为管阔出其不意,是因为林海的轻敌,但是绝难蒙蔽自己林海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风,甚至可以说是挫折依旧是一些意外。
管阔的强势很明显,林海的弱势同样很明显。
乱发狂舞,和管阔错开的林海发丝凌乱,在风中飘起。
没有了束缚的头发获得了某种自由,同时又让林海有一种不修边幅之态。
想象与现实的差距实在是巨大的。
在这里并没有倾国倾城的广乐公主殿下微笑着注视着他,他也并没有三拳两脚把管阔揍翻在地,头破血流。
什么都没有。
这真的很失败。
这一系列的交手虽然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东西,但是他林海绝对的劣势展露无遗。
周围的那些意气风发的年轻将领们同样很难受。
在刚才,林海的壮志豪情斗志昂扬,以及他们自己的义愤填膺将情绪推高到了极点,那种酣畅淋漓的众心所向,比起蜜汁还要甜,但是最终,落到口中,却是苦的。
“这不可能,这个混蛋一定是耍了什么手段!”
一名年轻将领勃然大怒地喝道。
不管那个人是不是那个管阔,总之现今他们对对方的痛恨是一样的,而那种管阔一定是耍了什么手段的想法更是把那种痛恨推高到了最高峰。
管阔没有驳斥,他和林海都短暂住手,他就那样以某种意味莫名的目光看着那名将领,什么都没有说。
那种目光很奇特,让那名将领觉得管阔看待他非常可怜。
那种怜悯的目光叫他特别的难受。
你们可以打输了,但是却最好有尊严地输,输了就是输了,而那些输了还百般寻找理由的人,真的很可怜。
那名将领尤其愤怒,他往前踏出几步,几乎就要冲上去,但是却被一个相对理智的人拉住了。
“你现在上去,会让林海他更加难堪,这样不好。”那个人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那名将领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回首看了看那人一眼,最终还是忍住了冲上去的冲动。
“但是我们不能够就这样让这个家伙踏踏实实地在那里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