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秋的那些话,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举着一柄一寸长的木剑朝着一位大人叫嚣,可笑到极点,李显岳根本就不想去理睬他,身影很快便消失了。
怒火越来越沸腾,陶秋的喊声在继续,越是往日里养尊处优从来都不担心会遭受到那样的结局的人,越是会闹腾,如果他会就那般很容易地接受事实,他就不叫陶秋了。
管阔依旧躺在床榻上,暂时的他没有心情去练习运气法,他皱眉对着陶秋道:“小赤佬,你吵成这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陶秋一双阴狠的眼睛朝着他望了过去,尤其是看向他的床榻、他的木桌,他的整个牢房,眼睛里面的凶光抑制不住,他咬牙切齿道:“管阔,你会生不如死,我陶秋,一定要掐住你的脖子,看着你叫唤的样子。”
管阔一笑,指了指他,道:“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啊?不对,看起来你的伤疤还没有好啊!”
被提到这些,陶秋的脸色刹那就变得更加难看,身体也因为狂躁略微有些抽搐起来,手脚收缩,整个人都变得骇人无比,最近一段时光,管阔给予他的伤痛,是他最最不愿意提起的。
从前的那些公子千金们,都很愿意看到管阔被骂傻子然后怒火中烧发狂的样子,虽然那样的样子特别稀少,但是现如今,他们之间的角色倒是倒转了过来,管阔倒很愿意看到陶秋那种心理扭曲的家伙发狂的样子,这样子可以让他在无聊之余有那么一种看耍猴的快感。
陶秋身体的发抖越来越剧烈,眼看就要发生什么惊人的转变了,却猛然一滞,随后把头朝着他刚才进来的地方转去。
管阔同样也是朝着那里望了过去。
因为,从那个方向,传来了一个恼怒到极点的声音:“你们把本小姐带到这个鬼地方做什么,难道不应该先去京兆尹府衙?”
那是商垂柳的声音。
……
……
事实证明,在面对那些公子千金们的时候,纪晓光这一京兆尹大人,做得实在是太不称职。
所以也就造成了这种那些公子千金们第一次遭受到这样的待遇,便会叫嚣着要见纪晓光,要走“正当步骤”的奇景。
可怜他们要寻找的人,正在牢房的角落里面等待着他们。
可以保证,今天的纪晓光,心理阴影会因为这一些景象,也变得非常巨大。
大狱里面因为见不到阳光,于是非常的昏暗。
火光摇晃着,那种淡淡的无力的黄橙橙色彩,给人带来好几分的抑郁。
那种光亮下的阴影非常之多,可能就如同纪晓光的内心深处。
商垂柳在喊出那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声音了,因为这一路被押解着走来,基本上很少迈动步伐的她实在是艰辛无比,觉得自己那一双高贵的脚都要废了,自然也就没有力气说更多的话。
缺了双脚的人,会变得特别难看,人生长出来双脚,就是用来走路的,可是一些养尊处优的人却觉得它们只是用来看看的,是用来彰显自己的美的,他们驳斥那些说生命在于运动,在于酸甜苦辣的人说,生命在于吃喝玩乐而绝对没有修习自我,生命在于静止,那他们活着是不是浪费空气?这实在是让人发笑。
商垂柳今天清早被抓走的时候,秀发还没有盘好,在撕扯挣扎之下,现在也就变得披头散发像一个痴子,看不清她那张在往日里绝美的脸。
陶秋不叫了。
大概是在方才大狱里除了他,便只有纪晓光和管阔,而这两位,全部都不是和他一类的人,于是他便受不了,而现如今,终于他见到了又两位和他差不多遭遇的,心里面平衡了不少。
龙飞的那种沉默很不符合他的性格,他现在带有的心理很是古怪,但是同时也可以解释。
他今天本来是想在商垂柳的面前装#的,可是却装烂了,成为了土狗,再加上商垂柳可以大喊大叫着,而他总是得在商垂柳的面前表现出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镇定自若”,所以商垂柳一叫,他反而就没有声音了,他觉得要是自己也大喊大叫,就像一个娘们儿,给商垂柳看了难看。
于是在商垂柳喊叫了一阵然后没有力气垂头丧气的时候,他在一脸戾气地朝着四面八方打量着。
他先是看到了陶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里面舒畅了一些,左惊和陶秋的关系很好,但是他可对陶秋没有任何的好感可言,对方比自己先一步进来了,那可算是一个好现象。
“龙公子,你也进来了?”陶秋刚才的愤怒因为商垂柳和龙飞的忽然出现而短暂消散了,他歪着脸,用那种很阴森恐怖的神情对着对方道。
“你又何尝不是?”龙飞冷冷一笑。
“你不是总说你龙家有多大能耐,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对于陶秋龙飞那种人,他们最喜欢炫耀的,便是自己家族的能耐,他们互相贬低的,自然也是对方家族的能耐。
“哼,”龙飞冷哼了一声,眼睛不经意间瞥过不远处商垂柳那玲珑的娇躯,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的父亲早就对此有所预料,他们惹陛下生气了,陛下稍微表示一点也是没什么的,你看着吧,今日下午,我便会回到龙府,至于你,我看就不一定的,陶老爷子年纪大了,中看不中用了,哈哈!”
“刚才殿下对着陶兔崽子说过,”就在龙飞大笑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打断了他对陶秋的贬低,“他是不是没有睡醒,而今现在看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