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风前脚刚踏出屋门,陈德立马将房门关了起来。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巫衣和沈天抒两人。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沈天抒直直地盯着巫衣反复地看,而巫衣也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别的原因,总是在躲避沈天抒的眼神。
“为什么?”沈天抒皱着眉,还是问出了他心里想问的那个问题。
巫衣细眉微微蹙着,几次想要开口给沈天抒一个答复,到最后还是化作无声的叹气,消失在空气里。
沈天抒见巫衣低眉顺目地坐着,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要回答他问题的打算,便再次问道:“衣儿,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何不愿回宫,不愿回到我身边?”
沈天抒一边问着自己的问题,一边坐了下来,就坐在巫衣的对面。
沈天抒有多少日子没见到巫衣,同样的巫衣也就有多少日子没见过沈天抒。
所以,不只是沈天抒苦苦思念着巫衣,巫衣也日日思念着沈天抒。
然而,就算她心里舍不得沈天抒又如何,她很清楚自己就算回到皇宫,回到他的身边,最后带给两人的也注定是悲剧,不会是幸福。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进宫去扰乱别人的生活,倒不如早点撤离那个想离开又舍不得放开的地方。
沈天抒见巫衣还是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微微闭上眼,叹了口气问道:“是不是因为汉卿和知劲遇害,你心里自责愧疚,所以不愿意再进宫,反而选择远离皇宫,远离朕,好自己独自一人去承受这些本不该由你去承受的折磨,是吗?”
巫衣知道,如果沈天抒今日得不到一个令他满意的答复,那他就会一直在这里坐下去,直到她开口说话为止。
为此,巫衣不能再继续保持沉默了,她轻咳了一声,而后声音低落地回道:“皇上,我不是托无情队长向你说清楚了吗?你,你又何苦再出来寻我这个祸根。”
沈天抒闻言,立马站了起来,走到巫衣身边坐下,将她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而后不无心疼地说道:“衣儿,你别说傻话了。在我眼里,你非但不是什么祸根,你还是我的幸运果、开心果,知道吗?我不允许你这么想,也不允许你随意诋毁自己。这样,就算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皇上,你没有经历过身边的人为你而死的情况,你不知道当汉卿和知劲先后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心情。那时候,我恨不得先杀了害人性命的凶手,而后自己再以死谢罪。”
沈天抒听到巫衣竟有过要“以死谢罪”的念头,又惊又气,双手忍不住紧紧地握了起来,“衣儿,你怎么能这么胡思乱想。如果,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你让我怎么办?难道你觉得自己愧对汉卿和知劲,就可以无视我的等待,糟蹋我的希望。”
沈天抒说着这话啊,心里感慨万千,伸手轻轻地替巫衣捋了捋鬓发。
哪里知道,沈天抒伸出去的手刚刚才碰到巫衣的脸,就被她及时地给躲开了。
“衣儿,你难道真打算从此以后,一辈子都不再搭理我一眼吗?”沈天抒见巫衣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
巫衣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沈天抒的眉眼,看着他的面容,努力装出一个笑脸道:“皇上,你走吧。”
沈天抒握了握自己的拳头,而后又松开来,摇头道:“衣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从进来到现在,你一直都在叫我皇上,你到底是想提醒谁,提醒你自己,还是提醒我?”
“皇上,我不过是在提醒自己的时候,顺便提醒皇上一声。”
“那你究竟想提醒什么?”
巫衣有气无力地调了下坐姿,而后看着沈天抒回答道:“我不过是想提醒皇上,我只是一个命数不济之人,高攀不上皇宫的生活,也无颜再呆在皇上的身边。”
“所以,即使我亲自出宫,亲自来寻你,想着亲自接你回宫,也不能让你改变主意,是吗?”沈天抒皱着眉头问道。
“皇上,巫衣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我只能告诉皇上,不管皇上今日怎么说,我已是打定主意,不会再进宫的了。”
“衣儿,你难道非要如此逼我不可吗?”
“皇上,并非是我想逼你。只是,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我不适合京都,不适合宫中的生活,也不配再呆在皇上的身边。”巫衣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别提多难受,但她还是说了出来。
沈天抒浓眉紧锁,双手青筋暴起,他不由得加重了语气说道:“那如果今日我非要带你回宫,你会不会恨我?”
巫衣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皇上,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你不想我恨你,所以你不会这么做。”
沈天抒大笑出声,语气里却满是自嘲之意,“衣儿,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的疏忽才会导致你经历了楼台这一场噩梦。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是无济于事。难道,你非要为了这些过去之事,来互相折磨现在的我们吗?”
巫衣闻言,眼中慢慢出现了泪光,她微微哽咽着说:“我的心,天知地知自己知。不管我怎么做,我总喜欢你一切平安,诸事顺心如意,又怎会忍心折磨于你。说到底,是我们有缘无分。我身上背负了太多无辜的人命,就算你不计较,我自己却放不下,我过不了自己良心的谴责。”
沈天抒还想对巫衣说些什么,还想再劝她几句,可是巫衣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