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抒见巫衣面色凄楚,心里很不是滋味,若不是考虑到太后即将回宫,为免巫衣成为众矢之的,他也不想如此对她。
为此,沈天抒只好装作一副无情的模样,暗暗吸了口气,看着巫衣说道:“你嘴上这么说,只怕心里未必是这么想吧?”
巫衣嘴角微动,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淡淡的说道:“那皇上觉得奴婢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么说,你自己也认为今早的闹剧都是你的过错了?”
巫衣看也不看他一眼,不卑不亢的回道:“如果皇上觉得是奴婢的错,那么便是奴婢的错。皇上贵为万民之主,自然铁面无私,公平正义。”
沈天抒摔了下衣袖,转过身去,背对着巫衣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准备好领罚吧。”
巫衣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而后直挺挺的跪着,等着沈天抒的惩罚旨意。
殊不知,巫衣这一跪痛在她的身上,疼在沈天抒的心上。
当沈天抒听到巫衣那“噗通”的跪地声时,心就像被人揪住一般的疼。他狠狠地用力握着自己的手掌,指甲差点掐进了肉里,掌心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才能令他勉强把持住自己的理智,不至于因为巫衣的一跪而失去了理智。
此时,沈天抒的心情比谁都复杂。他原本是想接她进宫,能够日日夜夜都看着她,守着她,等着天下大定之后与她一同欣赏这片锦绣河山。他的初衷就是不愿见她受苦受罪。
然而,如今他为了暂时消除太后以及其他后宫嫔妃对巫衣的注意力,却不得不伤害她。
下旨惩罚巫衣,对于沈天抒来说,当真比任何事都困难。
可是,他心里也清楚,如果他此次不对巫衣做出违心的惩罚,只怕不仅后宫的嫔妃会嫉妒她,就连太后也将容她不得。
眼下西边的“少支部落”和南边的“楼台部落”都在蠢蠢欲动,大有联合对抗大周王朝之意。
另外,坐镇西南边陲的****李响也是不甘寂寞之人,上次褚风回京就曾将李响的一些犯上行为清清楚楚的陈述了一遍。
据褚家父子在西南边陲观察发现,李响与少支部落首领之子呼延泽布来往密切,呼延赞有心拉拢李响,而李响也起了不轨之心。
若是三方同时发难,那么大周王朝将岌岌可危。
所以,对于沈天抒来说,目前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怕自己专心于国家政事之后,没有办法护巫衣周全。所以,为了避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沈天抒只能暂时委屈巫衣。而他的这番苦心,却又不能对巫衣直言。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痛苦。
而此时的内殿,除了沈天抒和巫衣两人之外,还有不少的宫人在内服侍,这其中自然有陈德和琴儿、音儿等人。
众人见皇上存心要惩罚巫衣,都有些惴惴不安。就算陈德和琴儿、音儿等人有心想要替巫衣求情,奈何他们只是一介下人,如何有资格在皇上面前替人求情。到时只怕求情不成,自己反而被牵连其中。
所以,大家只敢屏息静气地杵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沈天抒经过一番心理挣扎之后,决定狠下心。于是,他继续背对着巫衣,暗暗叹了一口气道:“虽然现在时辰已晚,但王贵人想必还未休息,朕就先罚你去给王贵人认个错,回来后……明日一早再去敬事房领十个手板。”
巫衣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眼睑低垂着说道:“皇上这处罚还算轻的了,奴婢该谢皇上恩典,奴婢愿意领罚。”
沈天抒闭上双眼,微微抬头看一眼殿顶,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道:“那就下去领罚去吧。”
巫衣慢慢站了起身,躬身道:”多谢皇上开恩,奴婢告退。“
而后,巫衣决然地转身离去,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明明心痛的要命,眼睛也酸涩不已,却硬是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巫衣觉得这种时候,若是落了泪,不仅自己看不起自己,还会惹人笑话厌烦。她不愿意自己成为那样的女子,所以她安安静静的接旨,没有大哭,没有大闹。
巫衣走后,沈天抒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能看到她瘦削的背影,走的那么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沈天抒微微摇了下头,心想”这番事后,衣儿不知何时才能体谅我的无奈之举。“
沈天抒越想,心情越是烦躁,大手一挥冷声道:”你们也都退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殿内的一众下人,得了这声命令,立马乖乖的退了下去。
巫衣走出乾德殿后,便径直往芳锦园而去。虽然,她觉得自己的心是那么的痛,可她依然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没有迟疑。
不用想都能知道,巫衣去芳锦园向王锦兮认错,除了无端白受一番羞辱之外,再也讨不了什么好去。
果然不出所料,当王锦兮得知巫衣的来意之后,笑的合不拢嘴,不仅把巫衣冷嘲热讽了一番,而且还让巫衣在芳锦园跪满一个时辰方能离去。
巫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盛气凌人的王锦兮,眼中闪过一抹痛楚之色。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跪了下去。
王锦兮见巫衣跪在自己面前,大笑不止,绕着巫衣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把她自己转的有些晕,才停了下去。却又命令下人搬了躺椅出来。她一边舒适地躺着,一边磕着宫女给她剥好的瓜仁,心满意足地欣赏巫衣的窘态。
王锦兮在躺椅上躺了会儿,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