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颜是被风沙吹醒的,虽然司徒谨笙已经挡了大部分的风沙。
但即便是一小部分风沙打到脸上还是会很痛,特别是寒冬。
他们真的回到人间了,初颜又惊又喜地看着无边无际的黄沙,头一回觉得这黄沙也没有那么讨厌,甚至有点可爱。
“快放我下来吧。”初颜拍了拍司徒谨笙的肩膀,轻声细语。
“你醒了。”司徒谨笙高兴地说道。
他多么怕初颜迟迟不能醒来,这白天倒无所谓,可是到了晚上,他怕以自己一己之力无法保障两人的温度。
司徒谨笙慢慢蹲下,待初颜落到地上之后才站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还能走吗?”司徒谨笙有些紧张地望着初颜。
他这是生怕初颜有些闪失,毕竟从魔界通往人间的路不怎么好走。
他又不懂医,怕自己遗漏了些什么。
“傻瓜,要我跑几圈给你看看吗?”初颜娇嗔道,她又不是受伤了,只是晕乎乎而已,现在已经好多了。
“不要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司徒谨笙想也不想就拒绝。
“我开玩笑的。”初颜呐呐地说道。
她被司徒谨笙的认真严肃给吓到了。
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
“开玩笑也不行。”司徒谨笙撇了撇嘴。
“好,好,好,不开玩笑,我认认真真的说,趁着太阳还没下山,我们再走一段路吧。”初颜抬头望了望天。
“听你的。”司徒谨笙拉着初颜的手,肩并肩,一起走。
只是想要走到黄沙口,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眼看着天就要全黑了。
司徒谨笙和初颜选了一处稍微平坦的沙地作为他们在这里过夜的地方。
只是寒风呼啸,从未变过过。
他们身上的衣服也难以抵御无孔不入的寒风。
司徒谨笙和初颜两人紧紧抱住彼此。
夜不敢寐。
初颜便缠着司徒谨笙,要他好好解释一下在魔界里发生的那些事情。
要怎么解释?
司徒谨笙想了许久,或许隐瞒并不是什么好办法来的。
墨竹已经盯上了他们,虽然如今的他已经不再不畏惧墨竹此人。
但是他也不能让初颜成为他的软肋。
即便他是甘之如饴。
他无法想象初颜被墨竹伤害。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司徒谨笙小心翼翼地问。
现在的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有些事情听起来可能有些荒诞,他不知道初颜能不能接受。
而且他需要好好想一想,那么多年过去了,记忆犹新,却又有些混乱。
“嗯。”初颜点了点头。
以前的她或许不信,可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由不得她不信。
司徒谨笙便从他们相识开始说起。
她的名字还是他起的,红尘初装,颜绝无双,所以他叫她初颜。
其实更早的缘故在于上古元神为平定混沌初开之际的浩劫,他伏身大地。
而他为了阻止神魔之争所以早一步让弟子将吸取了上古元神精髓的仙草带回了神界。
而仙草化作人形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了。
司徒谨笙对此是记忆犹新。
她对一切都很好奇,懵懂纯真。
可他却是存了利用之心。
待他得知这仙草本是魔族血珠所变的时候,他动摇了,不知道他该不该相信她。
魔族也是想利用她夺得上古元神的精髓,想要以此打败神族。
可就在他迟疑的那一刻,她挡了魔尊的冰龙魔杖的攻击。
原本该死的人是他。
可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她就在他眼前香消玉殒。
她还是笑得那么纯那么真。
她什么遗言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他笑。
他却是疯了一样杀了魔尊。
然后便有了摄魂珠。
然后他便在自责与愧疚中度过了漫长岁月。
在得知她再世为人,他便立地成佛,舍身成塔,只想还她一世安宁。
这些事情,所有的事情,在墨白将七彩灵塔归于他肉身时他便记起来了。
还有原有的神力,所以他才能轻松离开地牢,离开魔界。
虽然知道自己很贪心,他还是希望守着她,护着她的人是自己。
“你会讨厌我吗?”司徒谨笙不后悔坦白,事实上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只是等待答案的时间有点漫长,还有一颗心忐忑不安。
“为什么要讨厌你?我忘记了上一世的事情,谈不上爱恨。
只是我觉得她那样子做一定是自愿的,是爱你的,就算是你悔恨也好,自责也罢,不过是你对自己的惩罚,好让自己没那么难过。
但是在她最后的记忆里都是爱,所以你不必自责难过。
而我此生,若你不负我,我定然也不会负你,就这么简单。”初颜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我不许你这么说,想也不行。”司徒谨笙不悦,霸道地说。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初颜将头埋进司徒谨笙怀里。
这风沙实在是太大了,又寒冷入骨,她可不想张一张嘴就吃了满口黄沙。
“你说,我听。”司徒谨笙抱着初颜,不带丝毫迟疑。
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初颜便将前世的事情说与司徒谨笙听,那么短却又那么的漫长与绝望。
司徒谨笙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用力抱紧了她。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