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翰林在墙头上,指挥突厥人将弯刀堆放在一旁,下马蹲成一堆,这才缓缓放下的吊桥。
高德逸一马当先过桥,先让手下带走了突厥人,然后,只带了十名随从进了堡。
姚翰林早已在堡内备好了酒菜,高德逸对姚翰林的举动大加赞赏,并言明,要上报朝廷为他请功。
姚翰林虽然嘴上说些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屁话,但满脸的馅笑,却掩饰不住想巴结权贵的yù wàng。
自从双方开战以来,敬轩就传令,石头堡墙头撤下大唐龙旗,而换成雪狼商队旗帜,表示保持中立。
然而,押解桑吉的官军还没离开石头堡,城墙上已是龙旗飘扬
见一个身材像站立的马熊,脸黑得像锅底似的家伙,虽然被弄得灰头土脸,但双目依然傲视天空,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被推进帐来。
梁建方嘴角轻蔑的笑了笑,沉声道:“死到临头,你还有啥话可说?”
桑吉依然昂着头,冷声道:“既然要砍头,还说啥废话!”
梁建方冷声道“砍头容易!再长上就难!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即刻归顺大唐,劝说你父投降;二是立刻推出去砍头!”
桑吉狂傲的“哈哈”笑道:“我阿史那家族,就没有一个怕死的!让可汗投降,那是做梦!”
梁建方刚要发火,就见骆弘义拍案而起,怒声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黑鬼!白杨河一战,你让我军损失近千人,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也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紧接着,高德逸等众将哄然嚷道:“杀了这黑鬼!”
梁建方似在犹豫的瞅了桑吉一眼,却被桑吉扭头一口吐沫,差点啐到脸上,这可彻底惹怒的老将军。
只见梁建方“唿”的站起身,厉声道:“推出去!砍了!”
见军士们推推搡搡的把黑鬼弄出了军帐,梁建方冲欣喜尾随的骆弘义沉声道:“那货要是服软了就留着。”
骆弘义嘴里应承着,急急赶到行刑的坡后,见几个军士和高德逸还在折腾胖子,便面显忿忿道:“砍了!砍了!还废啥话哩!”
话音才落,就见军士手起刀落,桑吉的脑袋,便像个炭疙瘩似的滚落一旁。
梁建方不放心,急急赶出军帐,刚要挥手喊声:“漫!”但声未发刀已落,见桑吉草捆般的歪在了地上,梁建方轻叹一声,拧身进帐。
见骆弘义等人,都像是除掉了chī rén的毒蛇似的兴高采烈,梁建方长吁口气道:“杀了黑鬼,就彻底堵死了与贺鲁和谈的后路,这仗也只有一直打下去了。”
骆弘义面显不屑道:“突厥狼就养不乖!从咄陆到射匮,再到贺鲁,先皇对他们哪个都不薄,可到头来,没一个听话省心的,恶狼就应该灭了种!”
石头堡迎接慰劳西征大军也不是第一次,但这次却与以往大有不同。
上次是李晖和契苾何力引军路过,二人只在堡里留住一夜便继续西进,但这次不但来的人多,而且还留驻了军队。
姚翰林在不伤一兵一卒的情况下,智擒贺鲁儿子桑吉,逼降近两千突厥人的举动,不能不让梁建方等人对他佩服有加,刮目相看,尤其是骆弘义,就像贪财者挖出了金元宝似的,喜不自禁。
作为朝廷任命的统兵大总管,梁建方只能说些lùn gōng行赏,上奏朝廷之类的空话。
而作为地方官员的骆弘义却不同,他有直接提拔任用属下的权利。
酒足饭饱,众人散去,骆弘义便单独约见了姚翰林。
见姚翰林恭敬有礼的样子,骆弘义摆出地方大员的姿态,又显出长辈的慈祥道:“收复天山指日可待,届时,山南诸国重归大唐,正是用人之际,想不想谋个前程呀?”
姚翰林暗自一喜,忙显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谄笑道:“小的粗陋,没咋见过世面,怕是......”
骆弘义淡淡一笑,摆手道:“以你的胆识才干,做个地方都督都绰绰有余。”
姚翰林并不知都督一职究竟是个多大的官,只知贺鲁是瑶池都督,管着整个山北草原。
于是,内心惊喜,却表面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小的不才,哪能受到如此抬爱。”说着,便赶忙行了跪拜之礼。
骆弘义面显满意道:“你准备准备,大军凯旋之日,便随本都护到安西府听候任用。”
鉴于姚翰林表现出对大唐的忠诚,和机智不凡的才干,梁建方决定将西进兵马的粮草供给地,由可汗浮图城移到石头堡。
并留驻五百兵马与石头堡现有人马一同守卫,骆弘义便顺势任命姚翰林为军中校尉。
人具有三性,天性、秉性、和习性。天性,即是人的本性,也就是人之初性本善的那个姓;秉性,是与生俱来的,它往往藏在人的骨子里;而习性,是后天养成的。
所以,古人才说:改习性,化秉性,存天性。
正因为秉性是与生俱来的,所以,才有“江山易移,秉性难改,”之说。
自从敬轩借桑吉之手,整治了姚翰林一番后,姚翰林倒是乖巧了许多,看样子像是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
尽管大权在握,高高在上,但却一反从前的飞扬跋扈,欺下瞒上的自私作派,而变得平易近人,尊老爱幼,因此,也就受到堡里人的格外待见。
然而,人骨子里面的有些东西,是很难改变的,不然也不会说,改习性,而要化秉性。
姚翰林夲想借大唐之手除掉桑吉,以解被其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