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痘?”
张衡闻言,有些诧异,也有些失落。
若这种痘之法,冠上他们张氏之名,他们涅阳张氏将来比肩山东孔氏,也未必不能!
只是,此法既然已经冠上了诸葛亮之名,他们确实也不敢强夺。
诸葛亮背后的师门,在荆襄牵连实在太广。
如果此法真是诸葛亮的师门为他造势,动了诸葛亮的利益,他们涅阳张氏,便很有可能遭到整个荆襄世家大户的反扑,实在不划算。
想了想,张衡最终拍板道:“既如此,就由族中后辈们,随你去推行此法吧!”
没有命名权,此法推行天下的过程中,他们涅阳张氏便做不到利益独占。
当然,因为是他们涅阳张氏首先推行此法,也是他们力主推行此法,百姓们多少还是会感念他们涅阳张氏的,即便是千百年之后,也是如此。
……
次日一早,涅阳城外,张家庄子中。
张家是涅阳的医者世家,是大家族,在城外有着近两千顷田地;族中贫寒者,还有那些佃户,便是靠着这处田庄过活,渐渐地也就成了现在的张家庄。
张仲景的庄子,只是张家庄子之一角,区区三十来户佃农而已。
但是,这张家庄子中,张氏族人,再加上那些佃户,却有着七八百户,三千多人。
有了族长的首肯,张仲景便能鸡毛当令箭,不必再顾虑族长宿耄们的想法。
族中的年轻一辈的医者,大约有百余名,都被张仲景给召集起来。庄子中的那些佃户和族人,同样被张仲景召集起来。
种痘之法虽然简单,但族中的医者们,却还并不熟悉流程。正好,全庄三千多人,可以给族中的医者们练练手,顺便,也算是推行诸葛痘的一个开端。
当然,还有一种心思,却只有张仲景自己知晓。
前几天的种痘实验,毕竟只有十人作为实验对象,虽然其中有老弱病残,但难免有以偏概全、以点代面的意思。今日给全庄三千多人种痘,如果不出现意外,那才算是真正的安全可行。
庄子中的打谷场上,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张仲景却不怯场。
“今日,将诸位召集起来,想必有人已经知道是什么事。”张仲景大声说着。
“前段时前,南阳诸葛孔明,将种痘之法交于我张机,想让我张机和涅阳张氏一起,将此法推行天下,惠及全天下百姓。”
“经过近十天验证,已经证实,诸葛孔明的种痘之法是可行的。”
“经由我张氏族长和族中一众宿耄准许,今日将大家召集起来,便是准备由我张家庄子开始,全庄正式实行种痘!”
“仲景叔,什么是种痘呢,不会是想让咱们全庄现在种大豆吧?”人群中,有人笑道。
这是不知道种痘之法为何物的,是以才误以为种痘就是种豆。
有那知道些内幕的族人,这时却是紧张兴奋的。他们更明白,由他们涅阳张氏,特别是他们这一代,将这种痘之法推行天,是何等意义。
人群中,一时有些噪杂,张仲景抬手虚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道:“此痘非彼豆。我所说的痘,是牛痘,因为是诸葛孔明首先发现此法的,也叫做诸葛痘。”
“那么,这诸葛痘有什么用呢?”
说着,张仲景却反问了一句,充分调动了人群的好奇心。
人群虽然好奇,却还是静听着张仲景所说。
“天花这种瘟疫,想必大家都知道。”
张仲景说道此处是,人群中有着小小的骚动,果然是闻天花之名而色变!
“肃静!”静立在张仲景身边的几名族人,同时大声喝道。
待人群再次安静下来,张仲景又道:“这诸葛痘,就正是预防天花的!”
“诸葛痘,也就是牛痘,是牛类的天花,其毒性却比之咱们人类的天花病毒弱许多。”
“只要将这牛痘,涂抹在人身上的伤口处,这便是种痘;种痘者就会患上天花。只不过,因为种的是牛痘,其毒性比咱们人类天花弱,所以,种痘者基本都能痊愈。”
“大家也知道,感染了天花之后,只要能活下来,此生就不会再受天花之厄。”
“用诸葛痘预防天花,便是同样的道理。”
……
张仲景尚未说完,打谷场上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佃户们倒是没有指责张仲景的,并且,他们也相信张仲景的人品,顶多也就是对种痘之法疑虑重重。但张氏族人中,却有老者当场就“呸”了张仲景一口。
“我呸!亏你张机还号称名医!”
“谁不知道,天花是不治之症,没有药物可以治疗此病的。”
“你这种痘之法,岂不是让咱们主动去感染天花么?!”
“你张机的居心何在?良心何在?!”
天花,本就是让人闻之而色变的,人们避之都不及呢,怎么可能作死的主动去感染此病?
与这老者有相同想法的,不在少数,且还都是张氏族人。
正因为是张氏族人,他们自幼熟读医书,都知道天花病是不治之症。
况且,种痘之法可以预防天花?
别开玩笑了,从古至今的医书之中,可都是闻所未闻的!
张仲景唾面自干,没有理会以老者为首的那几名族人的叫嚣,反而向身边的数十名青年说道:“看见没有,这就是抱残守缺,食古不化,不思进取。”
“咱们是医者,面对疑难杂症,即便是有一丝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