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辽这几代国君锐意改革,近年来国运日昌,派来迎接她们的竟比大宋送行的场面大的多。
叶澜与随行众人被迎入皇宫,知悉北辽皇帝特设宴招待,故而示意属下诸人谨言慎行。
一入宫门,便见辽宫巍峨壮美,琉璃金顶,玉宇楼台,其奢华宏伟丝毫不逊于大宋。
叶澜行至殿前,拜道:“小女大宋丞相叶璟之女叶澜,携我大宋诸卿,见过皇上。”
皇帝道:“诸君远道而来,快请起。”
“谢皇上。”
落座后,她再去看北辽皇,约莫同大宋皇帝差不多的年纪,却不见一丝中年富态。反而端方正直,正襟危坐,眉眼深邃,显得不怒自威。再回想宋皇形貌,一时觉得高下立分。
席间,北辽皇提及一行人的住宿问题,道是已在宫中洒扫宫室,只待她们入住了。
叶润闻此很是兴奋,然而,这却是大大的不妥,况且住在宫中受繁文缛节所扰,既不方便,亦不自在。好在临行前叶相说过,他少时曾在北辽一段时日,与北辽当今太傅林渊德交好,届时可同叶润一道住到太傅府里去。叶澜便谢过皇恩,解释了原委。
席毕,带着一行人,往林府去了。
叶澜回忆往事,一夜辗转,终于收回思绪……
两日闲暇很快便过了,叶澜才高,上回碰到的对手资质平庸,轻松便过了。就又到了诗会下一轮。她素来不爱热闹,也不爱什么阵仗威仪,不愿带着来宋的一行人出行,便只和冬儿主仆两个到了焚香园。
上一回,梁熙羽带她几乎转遍了焚香园,又同她讲了诗会细则。加之也亲身参加过一回了。叶澜已摸清这焚园诗会的流程,也不拖沓,径直拉着冬儿一路去了园西的放榜处。她今日来的不算早,放榜处已密密匝匝挤了不少人。单看穿着打扮,大多都是些下仆。
冬儿见状,忙道:“小姐在这儿,冬儿去看看。”
叶澜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傻丫头,你又不识字的。且在这等着。”
说罢,她便朝着人群而去。这番费力挤了半晌,还未看到榜,却被身旁一个青年男子的叫骂声惊到了。那人衣着华奢,倒是与她一样,都是这里少数的几个主子。
只听男子大骂:“你这女子,怎如此不长眼?!”叶澜本是被惊着了,愕然望着男子,男子却狠命推了她一把。她这才意识到,原来竟是针对她。
数年来养成的温软性子,让她下意识对男子赔不是,道:“全是小女子之错,还请公子莫怪。”
那男子却不依不饶:“一句错了就可了结?”
叶澜秀眉微蹙,看着他道:“那公子要如何?”
男子低头瞧了瞧自己的靴子,恶道:“你弄脏了本少爷的锦靴,还想就此了结?”
叶澜欲大事化小,只道:“既然如此,我赔公子一双便是了。”遂拨开人群向着冬儿道:“冬儿,拿些银钱来。”
见男子未言,叶澜从冬儿手上接过钱袋,对男子道:“不知公子的锦靴价值几何。这些银钱权当是小女子一点心意。”说罢,便要将钱袋递上去。
谁知男子却大手一挥,不屑道:“哼,本公子云锦轩的鞋子,这点小钱就想打发了?”
叶澜不慌不忙地将钱袋捡了起来,心中薄怒,却还是耐着性子道:“且不说公子的锦靴值不值钱,方才公子推我那一下,可教小女子受不住了呢。”
那男子瞪她一眼,反咬一口:“你这女子,冲撞了本少爷,还要反来讹诈!”
“公子什么千金贵体,这便了不得了?”叶澜讽道,“这银子你拿便拿,不拿,此事就此了结。”
男子气急,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出手一把拽下她腰间坠的玉佩,颇为得意:“也就这个东西勉强及得上小爷的靴子吧。”
叶澜本一派从容,男子此番动作却叫她霎时间急了,喝道:“还给我!”便赶上去夺,可男子毕竟人高马大,她又哪里讨得着好。
男子无赖道:“哎,这是你赔给本少爷的,岂有要回去的道理?”
叶澜瞪着他:“我再说一遍,还给我!”
“你这小娘子凶得很”,男子轻蔑,“今日本少爷有事,便不奉陪了。”说完转身欲走。
六王爷梁少煊在道旁看戏半晌,他早知王五这把戏,只想看看这女子表现,如今眼见着王五拿了人家重要东西,玩大发了还浑然不觉,便不免要站出来了。他自认怜香惜玉,可是见不得佳人失意的。
梁少煊从人群中走上前两步,略微扬声道:“王少爷,留步。”
叶澜循声,看向梁少煊。少煊接收到叶澜眼神,安抚一笑,道:“姑娘莫慌,待在下收拾了这登徒子。”
叶澜扯扯嘴角,冲他点了点头。
方才抢玉佩的男子闻声,早已回过头来。
少煊戏谑道:“怎么,王少爷近来又资财紧张?”
王五见是他,登时没了嚣张气焰,做小伏低,小心翼翼道:“爷这话可折煞小的了。”
梁少煊看向他手中玉佩,挑了挑眉。男子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梁少煊,咬着牙将玉佩递了给叶澜。
“这等行径,希望是最后一次。”梁少煊斜睨着王五,“滚吧。”
说罢,又向着叶澜上前一步,问道:“没吓着姑娘吧?”
叶澜摆摆手,忙福身一礼,道:“多谢公子相助。不知公子尊名,他日一定登门谢恩。”
梁少煊回以一揖,眼中慧黠,道:“在下姓梁,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