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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宋清欢便听说了慕容濯去容府一事。
许是吃不准容筝和容家的态度,慕容濯去容府,是悄悄去的,并未惊动多少人。宋清欢之所以知道,也是听慕白说的。
听说慕容濯替慕容家翻案之后,拉着慕白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日酒醒,立马就去了容府。
只是去容府之后发生了什么,慕白便也不知道了。虽想着去问慕容濯,但又觉得这是慕容家的私事。他如今与容筝的事还未过到明面,自然没这个立场多问。
宋清欢闻言,决定也跟着去一趟容府。
她本就有这个打算,如今容筝知晓了自己的身世,时机正合适,等再过两日她就要陪母后去天宁寺了,不想再继续拖下去。
不管怎样,自己作为朋友,事先知晓了容筝的身世却并未对她明说,心中到底感到抱歉,正好也可以借此次机会同她说明。
主意打定,同沈初寒说了声,便带着沉星流月微服出了宫。
马车驶出宫门,往容府驶去。
驾车的,正是慕白。
如今沈初寒刚登基,朝中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暂时离不开慕白和玄影这两位左臂右膀,所以他们目前还跟在沈初寒身边当差。
等一切安定下来,沈初寒自会给他们安排个合适的官职。
“慕白,你今日随我进府吗?”行了一会,宋清欢的声音从车厢中传了出来。
慕白一怔,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没等到慕白的回话,宋清欢微奇,示意流月挑起帘子。
流月探出身子看向慕白,“慕白,殿下问你话,你听到了吗?”
慕白这才慌张地回了神,“啊”一声,“听……听到了。”
流月见他难得这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以手掩唇,嗔他一眼道,“慕白,你今儿可真够魂不守舍的。”
慕白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向她微微压低了声音道,“少夫人方才说什么了?”
流月给了他个白眼,“殿下问你,待会到了容府,你要不要跟她一起进去看看容姑娘?”后面“看看容姑娘”那几个字,当然是流月自己加的了,不过看慕白这样子,大概也听不出端倪。
果然,慕白丝毫没有怀疑,脸颊红了红,清咳一声道,“我……我就不进去了。”说着,转了目光看向车厢内,“少夫人,属下就不跟着进去了。”
“确定?”宋清欢略带戏谑的声音飘了出来。
慕白“嗯”一声,垂了头看回前方。
流月见此,便又退回了车厢。
“殿下,我看慕白就是在口是心非。”流月看向宋清欢道。
宋清欢笑笑,“罢了,有我们在,他们也不能说什么,还是等他哪天自己单独去找阿筝吧。”
流月也跟着“嘻嘻”一笑,没有再多说。
行了一会,容府到了。
慕白让宋清欢在车里先等候片刻,自己跳下车辕,上了台阶,同门口守着的仆从说了两句。
守门的仆从一听,眼中蓦地浮现出惶恐,忙不迭对慕白行了礼,请他在此稍等片刻,一人匆匆忙忙进府去了。
不消片刻,慕白瞧见府里头浩浩荡荡出来了一大帮子人。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中年妇女,身后跟着两名妙龄少女,正是容府老爷容岩和容夫人携她的两个女儿容筝、容瑟出门迎接来了。
容岩带着妻女行到府门口,见到慕白,忙不迭一礼,“这位大人,草民容岩,听闻皇后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抱歉。不知如今娘娘何在?”
对上未来的岳父大人,慕白自不敢怠慢,忙回了一礼,“容老爷客气了。”说着,微微侧了身子,指了指停在府门口的马车道,“娘娘在马车中。”
说话时,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容筝面上瞟去。
自上次一别,又是好些天了。
容筝面色比之上次相见时红润了不少,身量也丰腴些许,似乎季流云开的方子当真有了效果。
慕白心中高兴,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翘。
容筝自然也感觉到了他灼热的目光,趁人不备嗔了他一眼,很快垂下头,不让旁人看出端倪来。
容岩和容夫人的注意力都在宋清欢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容筝的异样。倒是容瑟,因着见过慕白几面,自然而然对他更为关注,故而敏感地捕捉到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眉头不由蹙了蹙。
容岩顺着慕白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见了门口停着的那辆马车,乍看上去似乎与普通的马车没什么两样,但他是商人,仔细一看,便看出了那辆马车细节中蕴含的高贵奢华。
不由神情一凛,丝毫不敢怠慢,携一众人等,紧张地走到宋清欢的马车前,刚要掀袍下跪行礼,马车帘子却忽的被人掀开。
他一怔,下跪的动作不由自主停了,朝前看去。
下一刻,视线中出现了一张雪肤玉颜,风姿清绝高华,见之忘俗。一双杏眸中带三分笑意,眼波潋滟,流光四溢,笑容仿佛三月初雪消融,春花初绽,让人如沐春风。
这样的女子,似乎生来就该在云端让人仰望。
怔忡间,听到一道清悦的声音传入耳中,“容老爷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只是微服出宫,不必兴师动众。”
说话间,流月沉星已经下了车,一左一右将宋清欢也搀扶了下来。
容岩慌慌张张回了神,既然宋清欢不让跪,只得对她恭谨一揖,“草民容岩,携妻女参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