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抿了抿唇,“本宫今日起来,只是来找阿筝叙旧的,容老爷不必紧张。”说着,看向容筝轻轻一笑,笑得温柔和静。
容岩自然听说了容筝与宋清欢认识一事,但那时她还只是王妃,如今都已成了皇后,居然还屈尊降贵地亲自来容府,心中既是惶恐又是不解。
自家姑娘,同皇后娘娘,竟这般交好了吗?
当着容岩和容夫人的面,容筝也不敢直接叫宋清欢“阿欢”,怕吓到了他们,便也恭谨地行了个礼,“皇后娘娘。”
宋清欢朝她眨了眨眼,又看回容岩,“容老爷自去忙吧,本宫同阿筝说说话就走。”
容岩有些迟疑。
照理,宋清欢身份尊崇,局尊降贵来到他府上,他自然该全程作陪才是,可她又发了话,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容筝看出了容岩的窘迫不安,上前两步走到他身边道,“爹,皇后娘娘与我是旧识,我引娘娘去我院里坐坐,你们不用紧张。”
听到容筝这么说,容岩这才微舒一口气,朝宋清欢笑笑,躬身让道,“那……皇后娘娘,里面请。”
宋清欢朝他笑着点点头,又向容夫人也示意一眼,只略过容瑟,挽住容筝的手,往容府里头去了。
容岩看着两人并肩而去的身影,还像做梦似的没回过神来。
难道……他容家最近当真时来运转了?
昨日皇上亲封的大将军来了府上拜见他们,开口就说他是徽音的儿子,如今终于替慕容家翻了案,知晓了阿筝的身世,所以亲自上门来向他们道谢。他心中自然惊奇万分,要知道,当年这孩子,自己以为他早就死在了牢中,谁曾想到他不仅没死,如今还子承父业做了大官?
尚未从昨日的震惊中回过神,今日皇后娘娘又亲自上门来了,真真是叫人如坠梦中,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这时,容夫人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
容岩回了神,朝容夫人望去,却见她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容岩一怔,突然意识到方才送皇后娘娘过来的那位侍卫还在这里,忙转身望去,看向慕白笑道,“这位大人,不知怎么称呼?”
慕白回以一笑,“容老爷唤我慕白便是。”
容岩是白身,哪里敢直呼慕白的大名?堆笑着应了,朝府里头拱手一让,“原来是慕白大人,不嫌弃的话,请大人入府喝杯茶,少坐片刻?”
见他不肯改口,慕白也没办法,淡笑着点头应了,随容岩一道进了容府。
身后一道探究的目光一直跟随。
慕白是习武之人,自然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眼底有异色闪过。
另一厢。
宋清欢同容筝走远了些,确定容岩他们听不见她们的谈话了,这才放慢了脚步,刚要开口,容筝倒是先笑吟吟地望了过来,“没想到阿欢今日会亲自过来,爹爹派人来告诉我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说着,拉过她的手,真诚地看着她,“阿欢,恭喜你了!”
这声恭喜,既为她的后位,又为她腹中的宝宝、
宋清欢被她郑重其事的态度弄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最近太忙,一直没顾得上来看你,你可别介意才是。”
“这是说哪里的话。”容筝见她还是从前熟悉的模样,也渐渐放下心来,嗔她一眼道,“你如今已是皇后,自然有许多事要操心,我又怎会介意?只是一直没机会同你亲口说声恭喜,心里头还有些遗憾呢,可巧你今天便过来了。”
“你身子可好些了?”宋清欢抿唇笑笑,知晓容筝的性子,便也省了这些虚礼,打量了容筝几眼,“瞧着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自从服了季公子开的药方,果然觉得身子好多了。季公子说,只要再服用半个月,日后再好生调养着,基本上就不会再复发了。”说到这里,她抬眸看向宋清欢,“对了,还得多亏了你的那味血灵参,季公子说,若没有这味药,我这病,还得治几年。”
宋清欢摆摆手,笑道,“谢我倒不必了,那味药啊,我原本已经送给了季流云,所以要谢,也该谢他才是。”
“季公子还在临都吗?”容筝知道季流云是江湖人士,故而有此一问。
“前些日子回去了。”
“这样。”容筝微露怅然之意,“可惜还没来得及亲口跟季公子道声谢。”
“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宋清欢宽慰道。
说话间,容筝的院子到了,她请了宋清欢进去坐下,又让人上了茶来。
宋清欢看向流月和沉星,“你们也先下去吧。”
容筝一听,看向一旁的侍女吩咐道,“紫苏,带这两位姑娘下去坐坐,好生招待着。”
“是。”紫苏福身应了,看向流月和沉星,“两位姐姐,请随奴婢来。”
流月和沉星行礼谢过容筝,跟着紫苏离开了房间。
容筝伸手给宋清欢斟了杯茶递过去,“阿欢今日不忙?”
宋清欢轻笑,露出一排米粒般洁白的贝齿,说起了今日的来意,“阿筝,我听说……昨日萧……慕容濯来了府上?”
听到宋清欢提起慕容濯,容筝怔了怔,不解地点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话音落,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墨瞳微狭,“阿欢,你……之前知道他的身份?”
宋清欢点头,眼中浮上一缕歉意,“不光他的,阿筝,你的身份,我之前也知道了。”微顿,看向容筝,“他昨日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