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一瓶南月春,七八个久无雨露的半老徐娘。
萧淡经此一夜,已后悔在世为人。
等到老女人们抹着嘴巴,心满意足地走了,便有人进来将已经被榨干的萧淡随便裹了衣裳,拖了出去。
萧淡被扔在一方软绵绵的地毯上时,已是眼眶发黑,两眼发直,魂不守舍。
屋内的纱帐后,有衣着奢华的女子斜倚着软塌,隔着纱帐看着他浅笑。
“四皇兄,好久不见。”
萧淡一个机灵,抬起头来,“老九”
“四皇兄还记得一个死人的声音,真是难得”
萧淡不敢说,她走了之后,经常梦到她啊,不过不是什么好梦,而是梦中索命
如今,这噩梦怕是要变成现实了
可是他已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夜的痛苦煎熬将人间极乐变成人间地狱,他行尸走肉般半伏在地上,“你回来了啊”
“是啊,我回来了,既然回来,自然要首当其冲给四哥一份见面礼,不知四哥可是喜欢”
萧淡勉力坐起来,“老九,当年那个馊主意,的确是四皇兄我出的,可皇兄当年,也是少年人,不懂事,你如今这番报复,实在是太”
萧怜坐在榻上,反复翻看秦月明新给她做的指甲,说是她在藏海国混了半个月学到的最新样式。
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也就那么回事,皱了皱眉,“怎么不喜欢不喜欢可以撞柱而死啊,为什么还活着”
萧淡的确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却终究没那个勇气,如今被蹂躏一夜,什么心气儿都没了,“九弟,啊,不,九妹,你这样说,就实在是太残忍了。我毕竟是你的亲哥哥”
萧怜下了软塌,掀了纱帐,一身奢华的东煌帝后常服穿在身上,金红绞缠,贵不可言,“不管是九弟也好,九妹也罢,你从未当我是你的手足,不是吗”
萧淡这才隐约觉得自己可能有生命危险,“老九,我说什么都是你四哥,你不能杀我,你若是杀了我,父皇在天之灵不会原谅你的”
萧怜挪着莲步,在他身边徘徊了两步,“谁说本后要杀你了屠戮至亲的罪名,本后已经认下了,残害手足的罪名,就留给别人背吧。”
“九妹”萧淡忽然发现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你说,你要我做什么”
萧怜低头,垂着眼帘审视他,仿若猛兽在确定脚下趴着的这个孬种是否真的臣服,过了片刻,看得本已全身虚脱,酸软无力的萧淡又出了一层层冷汗,这才慢悠悠道“也没什么大事,无非麻烦四皇兄回了璇玑城,面见母后时,替我说几句好话。”
萧淡连忙点头,“没问题,没问题,四哥此行,见到的分明就是萼儿,萼儿身为东煌帝后,一身威仪,贵不可言。只是旅途疲惫,需要在宛城暂住几日,带身子大好,就入帝都省亲”
“不”萧怜淡淡地将他这番话否掉了。
“不”
“不入帝都。”她随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只九尾凤簪,扔到萧淡面前,“这是母后当初替精心挑选的陪嫁,本后甚是喜欢,日夜不离身。此番劳动四哥,还请以这凤簪为媒,代为向母后转达萼儿的思念之情。”
萧淡拾起凤簪,唯唯诺诺应了。
“还有,请四哥告知母后,萼儿虽为朔方的九公主,但如今已是东煌的帝后,出嫁从夫,萼儿从迈过西陆界碑的那天起,就生是东煌的人,死是东煌的鬼,所以即便是归国省亲,这东煌的仪制也不能废。”
萧淡小心应着,悄然改了口,“帝后娘娘说的是。”
萧怜垂眸看他,“四哥果然孺子可教。”
她慢悠悠接着道“按照东煌的规矩,帝后驾临,接驾的一方,当于城外铺十里红毯相迎。”
“这个简单,没问题”
“要沈玉燕亲自前来。”
“这个”
“怎么很难”
“不,不难,母后舔犊情深,见了凤簪,一定会答应的。”
“很好,还要文武百官随行。”
“,额,好的。”
“另有五品以上诰命夫人,也当全数前来。”
“,是”萧淡艰难地答应了。
萧怜重新回了纱帐后,靠向软塌,“应该就这么多了,也没什么旁的,相信以四哥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沈玉燕亲临,不是什么难事。”
萧淡艰难地点点头。
“三日之后,十里相迎,若是爽约,”萧怜又看了看自己那血红血红的指甲,皱了皱眉,“本后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萧淡真的是怕了,现在他死都不怕,就怕萧怜出幺蛾子。
“好娘娘放心,四哥一定不辱使命。”
萧怜懒洋洋招呼外面一声,“进来。”
外面,弄尘端了一只大锅,笑嘻嘻走了进来,“十全大补汤,用东煌的虎鞭、牛鞭、马鞭、羊鞭、猪鞭等十余种壮阳大补药材精心熬煮,给四王爷补身体”
萧淡一看,你这是先找人玩死我,再补得我七窍流血“不,不用了,我受得住”
“不喝看不起我们东煌的虎牛马羊猪不成”
掐过下巴,灌
顿顿顿顿
等萧淡跌跌撞撞、逃命般的走了,萧怜坐起来,“叫人送他一箱子上好的丝帕,这鼻血,只怕是要流一路了。”
弄尘“尊娘娘懿旨”
他乖巧地退了出去,抹了把汗,小阿莲,真的越来越不好伺候啊他自从上次被梦里整了一把,现在在她面前,已经不敢